第32章 第 32 章_七零双职工养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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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苏雪桢跟凌瑶分开,刚到儿科门口,就见魏娟跟吕子月躲在实习医生门口偷听,一看她来了,魏娟率先反应过来,把她拉到了一边,“主任发了好大的火。”

  “因为昨天杜书新在手术室的事情。”

  苏雪桢头皮发麻,知道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下一秒果真就见凌玉荣从办公室出来,喊她:“雪桢,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苏雪桢提起十分精神,忙跟在他后面进了主任办公室。

  “昨天的事,针对杜书新你是怎么处理的?”

  “未来半年不许跟我进手术室。”

  凌玉荣对她这个处理结果还算满意,心里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雪桢,你要知道,最可怕的不是一个人心肠坏,可怕的是一个人心坏又有权。”

  “哪怕咱们儿科再怎么缺人,我们也不能培养出一个败类。”

  “这样的人从医,将来往上爬,危害的人会成倍增长。”

  苏雪桢耐心听着他教导,诚恳认错:“我明白了老师,这次是我太心软了,早该发现他的问题。”

  “稍后我会让院长去调他大学时的资料,看看到底什么来头。”

  凌玉荣越想越不对味,“先晾他一段时间吧。”

  苏雪桢点点头,凌玉荣还想说什么时,外面的魏娟领着病人敲了敲门,“凌主任,有病人来了。”

  “你先回去吧。”

  凌玉荣摆摆手,这才让她离开。

  苏雪桢也回了自己诊室,喊吕子月去通知柴春雨和杜书新,开始上午的门诊,两人平时就是旁观她问诊,偶尔帮点小忙,早上经过凌玉荣一阵敲打,这会儿更是乖巧安静。

  一天的忙碌过后,临近下班时间,外面哗啦啦又下起了雨,岑柏过来接她回家,苏雪桢想着张光香已经回去了,医院食堂又比国营食堂便宜,索性留下他在医院一起把晚饭解决了。

  等两人吃完饭,外面的雨也停了,天朗气清,空气格外舒服。

  下午的雨势太大,门口两棵桂花树花瓣被雨打落了不少,老周正在拿竹竿敲上面的桂花,老太太则是铺了张被单在下面接,敲一下,桂花簌簌而落。

  岑柏跟苏雪桢骑车经过,走过去问,“做花茶吗?”

  老周放下手里的竹竿,咳了声,“桂花糕。”

  他肺不大好,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几句话都尽量精简成一句。

  桂花香都掩不住的烟味,让苏雪桢捂住了鼻子,看他身形比前阵子更瘦了些,风一吹,衣服都贴在身上,能看到骨头,一看就知道老人又开始抽烟了,她劝道:“爷爷,少抽点烟吧。”

  香烟贵,也不好买,老周就退而求其次买些烟丝,每回手捏一点烟丝,随便拿纸一卷就是口香烟,抽得还凶,一抽就咳,好几回都差点把命赔进去,家里人带去医院看,病情一稍微有点起色,又开始抽,怎么都改不了了。

  老周冲她笑笑,露出一口黄牙,脸上的皱纹微微展开,依旧是简短回复:“少。”

  “抽死他算了。”

  老太太手捡着桂花,表情故作凶狠骂他,“不抽死就不长记性。”

  说完她看向苏雪桢,对小辈格外慈爱:“去年做的桂花糕你俩没吃上,这大院里我都给了,今年你们可不能落下了,做好明天给你俩送点吃。”

  苏雪桢忙道谢,“谢谢奶奶。”

  岑柏推着车跟她回家,小声说:“看着感觉更虚了。”

  “上午咳得更厉害,我在家都能听到声音,婆婆还给他煮了一碗的肺片补身体,在院里晒着太阳吃完了。”

  抽烟没几个肺好的,苏雪桢摇摇头,“光吃肺片没用,不早点戒掉身子早晚要拖垮。”

  说话间就到了家,岑柏边开锁边说,“上午从医院回来,我去买了点酥甜瓜,快下季了,也就这两天还能买到,我去给你切点。”

  “好。”

  苏雪桢抬脚进了屋,岑柏把甜瓜洗了很快给她端了过来,话里小心翼翼的:“我今天白天闲的没事做,去百货市场逛了圈,买了俩婴儿床。”

  苏雪桢吃着嘴里的甜瓜,随口问道:“嗯,花了多少钱?”

  岑柏伸出一根手指,“六块钱一张。”

  还挺贵啊,苏雪桢端着瓜起身要去看,“啥样的?”

  岑柏领她去看,“纯木的,两边有护栏。”

  到了卧室,苏雪桢一眼就看到了两张小床,没什么复杂的装饰,原木色,偏棕,大致高度跟他们的床差不多,正好能贴到一起,四面都放了栅栏,有一面可以打开。

  苏雪桢试了下,还可以,冲他笑道:“看着挺实用的。”

  岑柏在店里试的时候因为价格犹豫过,后来实在喜欢,索性就买了,拿出来还担心苏雪桢说他乱花钱,看她也满意终于放心了。

  苏雪桢坐下又吃了会儿甜瓜,注意到他快遮住眉眼的头发,吩咐:“拿剪子去,我给你剪头发。”

  岑柏马上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剪刀,苏雪桢找了件旧衣服给他披上,在房间角落,不打湿头发,直接开始剪。

  苏雪桢的剪发水平一般,不过对岑柏的头发刚好够用,她咔咔剪了起来,“27号我休息,可以去保宁市。”

  “等下我们收拾下东西,明天下午你来接我下班时直接带上。”

  岑柏看着脚下刷刷掉落的头发,心里没什么感觉,马上回她:“行。”

  26号晚上,岑柏搭了辆乌龟车来人民医院,在苏雪桢下班后直接开车接上了她,上车后两人坐上乌龟车又马上前往火车站。

  人潮拥挤,苏雪桢在岑柏的一路保护下,很快找到了座位坐稳,这趟总时长共两个半小时,到达保宁市是晚上九点。

  在一声声汽笛声中,火车慢慢行驶在轨道上。

  坐稳后,岑柏从包里掏出饭盒放到桌子上,拔掉保温壶盖子当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随便买了两个菜。”

  苏雪桢下午作为一助刚陪凌玉荣做了台心导管介入治疗的手术,饿得不行,上车就吃了起来,岑柏又打开另一个盒子,“这是老周夫妻下午给的桂花糕,我尝了一下,挺好吃的。”

  桂花糕品相很好,味道清雅幽香,苏雪桢喝了一口水把饭咽下去,伸手拿了一块,糯米软糯绵密,包裹着浓浓的桂花香,分外好吃。

  老太太手艺简直是一绝,苏雪桢嘴馋地吃了好几块,还生出了想学习的心,“太好吃了,回去我都想问问怎么做出来的。”

  老周夫妻俩对苏雪桢还挺喜欢的,岑柏笑道:“去问应该会教你。”

  “回去抽时间去问。”

  苏雪桢又喝了口水,两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火车慢慢到达了保宁市。

  “小心。”

  岑柏扶着她慢慢下了火车。

  保宁市离洪江市不远,两地交流很频繁,很多风土人情也都相似,出了站就有乌龟车在拉人,近处能看到一家红旗旅社和供销社招待所,供销社招待所门口还卖一些吃食和日用品,岑柏跟苏雪桢略一思索,选了这个招待所。

  进去后苏雪桢先在门口的椅子上等他,岑柏去前台订房间,“同志你好,两个人。”

  “单人间一晚1块5。”

  岑柏付钱拿到了钥匙,有工作人员过来领他们进房间,房间在105,门打开后又提醒了句:“洗漱和上厕所在楼梯拐角。”

  岑柏点了下头,跟苏雪桢走进去,房间有一张床,两个桌子还有一个热水壶,很简单的陈设,整体很干净。

  这个天气直接洗澡容易着凉,两人简单洗漱过擦了下就睡了。

  庭审上午八点开始,在保宁市人民法院,一早在招待所附近吃完早饭后,岑柏向招待所的工作人员问了路,得知可以直接坐公交车去,两人便等在公交站台等候上车。

  过了五六分钟,车子来了,岑柏护着她上车,坐车前往法院,苏雪桢曾经远远地看过洪江市法院,还没进去看过内部,心里很好奇这类法院内部什么样,谁知刚到门口就看到有警卫在检查旁听人员的证明。

  旁听人员,进法庭之前,需要进行基本的身份和相关单位的证明检查,没有单位开的证明,是没办法进去旁听的,进入大门口,也不能擅自前往别的地方,只能根据指示走,一路都有警察时刻盯着。

  苏雪桢跟在岑柏身后,慢慢找到位置坐下,岑柏过去作为警察把不少犯罪分子送进了监狱,也曾经上过好几次法庭,表现很淡定,小声跟她说:“今天来旁听的人还不少。”

  因为此案涉及多个市区公安合作办案,这会儿来旁听的人也很多,时间慢慢逼近九点,大家经过核验后,陆陆续续进场,旁听席位很快坐满了。

  九点一到,庭审正式开始,本来还在说话聊天的旁听人员在看到穿着军装走进来的书记员时,马上都安静下来,书记员在中间的一张桌子前笔直站着,宣读了约有三分钟的庭审守则。

  守则读完,书记员敬了个礼,高声喊,“全体起立!现在请法官入庭!”

  大家齐刷刷站了起来,目视法官从一侧的门口进入,苏雪桢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着深蓝色军装制服,头上带着军帽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到正中央法官的位置坐下,方脸,眼神气场强大,非常具有威严。

  在他后面,跟着两位淡蓝色军装制服的男人,在他落座后,分别坐到了他左右两侧。

  除了旁听席外,左侧坐了保宁市公安局的人,右侧是法院的工作人员,大家看到法官坐下后也纷纷坐了下来。

  书记员扫了一眼法庭,确定庭审人员全部入场后,转身看向法官,扬声道:“报告法官,庭审工作已准备就绪,请开庭!”

  苏雪桢不由得紧张起来,抓住了岑柏的手。

  法官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不疾不徐地说:“保宁市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现依法公开审理方丽、余洪涛、杜红拐卖妇女、儿童罪,余洪涛故意杀人罪,现在宣布开庭,传被告人方丽、余洪涛、杜红到庭。”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个警察分别带着已经铐上手铐的方丽、余洪涛、杜红入场,三人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眼神瑟缩,动作僵直。

  真实的庭审现场远比苏雪桢想象的要严肃冷静许多,因为已经事先调查过,此次开庭审理只是为了宣布定罪,法官从方丽开始,慢慢逐一陈述他们经手过的每一桩人口拐卖案件的全部经过。

  岑柏当时只负责这起拐卖案的初期调查,而且主要集中在余洪涛身上,中后期则是全部交给保宁市公安局调查的,这些调查流程不会公开,所以对于这个案子的全部内容他所知道的也不多,这会儿在法庭上听到法官宣读的案子经过,震惊程度不比苏雪桢少。

  审判流程简单粗暴很多,因为保宁市公安厅已经调查清楚并且呈上了相关证据,根本不存在他们三人辩解的过程,更多的是针对他们所犯案件的梳理。

  因为受害者众多,法官足足讲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在场的众人听完皆心思沉重。

  “本院认为,被告人方丽、余洪涛、杜红以出卖为目的,拐骗和贩卖妇女儿童,协同作案,其行为已构成拐卖妇女儿童罪;方丽主要涉嫌拐卖妇女儿童156起,余洪涛涉嫌拐卖妇女儿童66起,杜红涉嫌拐卖妇女儿童15起;方丽余洪涛母子两人,贩卖次数、人数较多、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均系主犯;杜红在本案中原属被拐人员的受害者,后跟余洪涛合作贩卖,系重要从犯。”

  “方丽、余洪涛、杜红在后期对公安机关的供述中对本案的侦破均起到了一定作用,且认错态度良好,应予以从轻处罚,但本院认为,三人犯罪事实极其恶劣,罪行极其严重,社会危害极大,不予受理。”

  “现公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本院予以确认,本案的证据能够互相认定,足以认定被告人方丽、余洪涛、杜红拐卖妇女、儿童罪成立,余洪涛故意杀人罪成立,应依法惩处。根据刑法草案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方丽,余洪涛主观恶意深,社会危害大,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全部个人资产;被告人杜红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资产。”

  “判决立即生效。”

  法官宣读判决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回荡在法庭的每一个角落,经久不息,也轻轻敲在人们心上。

  可哪怕方丽跟余洪涛已经被判处最严重的死刑,大家也丝毫不觉得痛快,反而觉得一枪了结太便宜了他们,因为上述的每一个数字,每一桩累加的罪状,背后都是血淋淋的现实、无数破碎的家庭和被影响的未来。

  结束后,大家低头有序散场,苏雪桢跟岑柏听完心情都不好,非常沉重,感觉胸间一直憋着一股闷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前面听完庭审的大哥实在气不过,出了法庭,跟一旁的同伴吐槽,“妈的,真该带点臭鸡蛋扔他们身上。”

  这句玩笑话一出,惹得大家终于有了一点笑容,但很快,又淡了下来。

  法院外面就有几家国营饭店,再怎么说饭还是要吃的,两人随便找了家饭店进去点菜,苏雪桢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点米饭和菜。

  按照岑柏的计划,下一站他们要去这里著名的屏湖公园,但他看苏雪桢心情低落,可能没心思去玩,不禁后悔不该带她一起去听庭审,他因为之前听过很多次,心理承受能力早就锻炼出来了,听完也能很快排解好,她刚成为妈妈就听这么一场涉及众多儿童的拐卖案,肯定心里非常不好受,便提议道:“要不我们下回再来,今天先回去?”

  苏雪桢想了下,他们这趟行程这么辛苦可不是为了这么败兴而归的,凭什么要为恶人影响自己的心情呢,这不公平!

  她马上回:“去吧,好不容易来一趟。”

  从法院过去到屏湖公园坐公交需要半小时,苏雪桢跟岑柏两人上了车,她坐在窗户的位置,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很快到达了公园附近,远远的能看到有一片扇形的湖泊,公园栽了很多枫树,正值秋天,枫片红似火,一簇簇往上长,远看似乎连着天,格外的壮观。

  公交车在公园门口停下,岑柏搀着苏雪桢慢慢下车,看着人潮涌动的入园口,笑道:“好热闹。”

  苏雪桢午饭没怎么吃,这会儿却看到了小朋友手里拿着的棒冰,伸手指了指,非常羡慕:“我想吃那个。”

  岑柏一看,真奇了怪了,这公园咋秋天还卖棒冰呢,他循着拿棒冰的人走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供销社。

  “你怀着孕呢,午饭也没吃多少,现在吃那个对胃不好。”

  岑柏忙劝阻,眼不见为净,赶紧搀着她远离冰棒中心,“咱吃别的吧,我都给你买。”

  夏天怀孕就这点不好,之前常吃的棒冰现在都不能吃了,苏雪桢也忍了很久了,这会儿突然变得很固执,“我就想吃那个。”

  适当吃一根对身体没坏处。

  岑柏对她的要求向来没有抵抗力,去年没怀孕,苏雪桢一个月最少吃一根,今年为了孩子才没吃的,眼下好不容易来玩儿了他也不能扫兴,只能让她尽量少吃点,打商量:“你吃半个行不?我买一个,你先吃半个,剩下的给我吃。”

  苏雪桢点点头,表情又突然开朗起来:“去买吧。”

  岑柏硬着头皮去买了根棒冰回来,怕她饿着,一并买了一点牛奶饼干。

  手里的这根棒冰是橘子味儿的,又酸又甜,苏雪桢直接咬下一口,凉意瞬间侵蚀了整个口腔,然后顺着喉咙滑下去,感觉肚子凉凉的,整个人都畅快了不少。

  也许是感受到她开心的情绪,肚子里的宝宝突然动了下,苏雪桢很自豪:“你看,孩子在动,他们也喜欢呢。”

  岑柏看出来了,这俩孩子就喜欢跟他对着干,小心眼地回嘴:“等你们出来也吃不到。”

  苏雪桢吃了半个,不情不愿地把剩下的交给了岑柏,又拿过饼干吃了起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慢慢走进了公园,从正门进去,苏雪桢眼尖看到了一个小屋,拉着他走过去看,就见上面写着人民照相馆,门口还放了一个展示栏,上面贴了几张黑白照片作为样本,正中央用黑字写了5元一次。

  “是不是拍照的?”

  苏雪桢知道这类大型公园因为游客众多,当地部门有时候会找人开办一些代拍照业务挣钱,她停下了脚步,转头跟岑柏说:“你去问问。”

  岑柏对此也好奇,走了过去,“是拍照吗?”

  里面有一个中年大叔,带着灰色的布帽,正在擦桌台:“是嘞,要拍的话就站在公园门口,我给你们拍,5块钱一张。”

  “我们是外地的,今天照片能洗出来吗?”

  “今天洗不出来,想要的话我只能给你们寄过去。”

  岑柏实在很心动,想为这趟旅程留个纪念,婚后两人还没拍过什么照片,这马上变成四口之家了,毕竟也是两人难得的双人时光,当即下了决定,又问:“怎么寄呀?”

  “寄一次2块啊,你告诉我地址,到时候跟信一块寄。”

  岑柏啧了声,可真贵啊,咬咬牙同意了,“行,那你给我们拍一张吧。”

  “好,稍等我去拿相机。”

  这相机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71年产的红旗20相机,布帽大叔非常爱惜。

  岑柏走回去跟苏雪桢说:“是照相的,5块一次,我刚说好了咱拍一次,到时候随信一起给我们寄到家,好歹在这留个念。”

  苏雪桢一听也很开心,抬手帮他理了理发型,岑柏满眼笑意,也帮她把耳朵后面的碎发理了下,夸道:“我老婆就是好看。”

  相机馆大叔拿到相机冲他们挥了挥手,领他们到达指定区域:“来这。”

  岑柏扶着苏雪桢过去,这才看到拍摄点是屏湖公园门口的大石头,石头上面用红字刻了四个字“屏湖公园”,这是标志性建筑。

  “站好,我拍了哦!”

  布帽大叔喊了声,在镜头里确认了下夫妻俩的位置和背景,“来,笑一个。”

  岑柏手搭在苏雪桢肩膀上,脸看着镜头,跟随老板的指示,两人都勾起唇笑了下。

  画面里是一对高颜值的甜蜜小夫妻,体型差也很可爱,苏雪桢手里还拿着饼干,肚子微凸,格外温馨。

  目测拍的非常好看,大叔甚至都想洗出来放一张在门口展示,手拿着相机,很得意:“照片拍得超级好看!”

  现在也看不到照片,他说了还真不能全信,何况这大叔把相机看的跟稀世珍宝一样,连碰都不让他们碰,苏雪桢看他拍那么快,很怀疑实际效果。

  岑柏爽快付了钱,在一张纸上写下他们家的地址,大叔数完钱,跟他说:“等我回头给你们寄过去啊。”

  “行,麻烦了。”

  岑柏说完转身要走,大叔想了下,又喊住了他,“这照片回头洗出来我能不能贴到这边展览?”

  岑柏作为警察还是有个人身份意识的,立马说:“不行。”

  这大叔作为摄影师实在喜欢刚刚拍的这张照片,又跟他商量,“这样吧,我再给你们免费拍一张,背景只要在屏湖公园就行,就是拍好的照片你要同意让我在这边展览。”

  岑柏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10块钱而已他又不是没有,但他敏锐地从这个摄影师口中知道不一定非要在那个地点拍照,立马挑明了问:“师傅,你可以在别的地方给我们拍照啊?”

  “那你刚刚为什么把我们带到那个地方拍?”

  相机是可以移动的,在哪拍都可以,但布帽大叔图省事儿一般都不会去公园里面拍,狡辩道:“这是屏湖公园的标志性建筑,大家都喜欢在那拍照的!”

  “我们想去公园里面拍,还能再给我们拍两张不?”

  不过就是多花半个月工资,再拍一两张没什么,岑柏继续说:“一张两张区别不大,跟信一块寄过来应该不用再多付一份邮费了吧?”

  大叔被他抓住了漏洞,不情愿点了下头。

  岑柏催促:“那行再给我们拍两张吧。”

  大叔把店里的事情交给另一个员工,抱着相机又出来了,表情非常委屈,“今儿个算是栽你身上了,怎么这么会抓漏洞。”

  苏雪桢听完岑柏说的,笑着说:“他是警察。”

  “难怪!”

  两人也没太为难大叔,在门口附近长椅的位置和一棵枫树下,又留了两张照片。

  一共三张照片就差不多了,岑柏付了钱放大叔回去,又再三告诫不准把照片展览出来,跟苏雪桢继续逛下去。

  这个公园很大,一路逛下来三个小时才能走完,湖的面积也比他们刚才在远处看到的要大很多,在扇尾的位置湖水奔流而下,连着外面的大河。

  湖边有船,可以坐船游一圈,看看湖对岸的山景,不过需要人自己划船,船很小一个,只能坐六个人,看着不太安全,苏雪桢跟岑柏就没坐,转而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了会儿休息,看一旁的大爷钓鱼。

  夕阳西下,光影投射在湖面上,粼粼波光泛起了多样的色彩。

  时间仓促,只有一下午的几个小时,去不了太多的地方,苏雪桢已经很满意了,挽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笑着说:“我们等以后孩子出生了再过来玩吧,到时候可以多玩两天。”

  “好,到时一定好好玩。”

  岑柏搂紧了她,两人慢慢从公园走出来,坐上了回他们招待所的公交车,那里还寄存着他们的行李。

  招待所离火车站很近,检票上车后,两人在火车上解决了晚饭,火车在十点抵达了洪江市。

  但等两人真正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的十一点,苏雪桢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近一年都不想再出去玩了,赶紧洗漱完,连胎教都懒得做,盖上被子就沉入了梦乡。

  岑柏比她晚一些洗漱完,也很快睡着了。

  一早苏雪桢醒来,感觉浑身都酸疼的厉害,迟来的后悔昨天走太多路,饭后岑柏送她去上班,他假期到30号结束,这两天都很清闲。

  连着两个问诊都不太难,苏雪桢疲惫的身体勉强得以休息,很快到了下一位,吕子月领着病人进来,“苏医生,病人和家属来了。”

  苏雪桢脸上挂着笑容,刚想问家属孩子是什么问题时,一看来人愣了,“婉儿?”

  苏婉儿穿着粉色格子裙,脚上穿着黑色皮鞋,穿着娇俏艳丽,怀里还抱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孩,看到她非常高兴:“我还怕看诊的医生不是你呢!”

  “是我。”

  苏雪桢请她坐下,一看苏婉儿怀里这孩子都有两岁多了,但她记得她这个堂姐去年才刚结婚,便以为是亲戚或朋友家的孩子,轻声说:“儿童看诊最好还是让家长来,不然外人很难知道她的情况。”

  苏婉儿咯咯笑,指着自己介绍:“我是她妈啊。”

  苏雪桢一脸懵,她还记得苏婉儿比自己还晚两个月结婚,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忙问道:“她多大了?”

  “两岁零五个月。”

  苏婉儿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我是她妈,但她不是我亲生的。”

  后妈?

  苏雪桢显然没想到,但在诊室里不能过问家属私事,她很快问道:“宝宝怎么了?”

  “没别的大问题,刚刚在家跟哥哥玩儿,不小心被桌子上的热水烫着了。”

  5岁以下的小孩好奇心非常强,对危险的认知还不强烈,经常喜欢偷着探索世界,烫伤也常见。

  苏雪桢忙道:“烫到哪儿了我看看?”

  孩子刚刚一直缩在她怀里,这会儿苏婉儿哄着才让她面对着苏雪桢,脸刚转过来,苏雪桢就看到了脸颊那块儿被烫伤的痕迹。

  这会儿被涂上了不知名的膏体,白白的,闻着有一种清香的味道,因为涂了药,她也看不清到底伤势如何。

  “你这给涂了啥?”

  别的都还好偏偏在脸上,苏雪桢也不敢轻易去碰,“当时烫伤严重吗?”

  “牙膏。”

  苏婉儿看她这么着急,心里也有点慌了,“我之前烫伤也都是涂牙膏,正好一冷一热,不就抵消了吗?我怕她脸上留疤,所以当时就给涂了点。”

  苏雪桢这么一听简直要气死,差点想骂出来,把话在嘴里过了一遍又咽了下去,无奈道:“你涂了牙膏影响热量蒸发会加重烫伤的,而且会更疼的。”

  “啊?”

  苏婉儿吓坏了,“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就说涂了牙膏她怎么一直哭。”

  “你涂了她更疼了可不是要哭吗?”

  “我以为她是被烫的哭。”

  苏雪桢彻底无语了,马上吩咐吕子月,“去准备点肥皂水和清水过来,还有棉签。”

  “你可要把她给治好不要留疤啊,这孩子治不好他肯定怪我这个后妈没当好。”

  苏婉儿很委屈,“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之前自己被烫也都是涂的牙膏。”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苏雪桢知道她性子单纯骄纵,应该也不是故意的,轻声道:“幸好伤口还不算太大,下回可千万别随你的常识来治病了。”

  吕子月很快把东西拿了过来,苏雪桢让她抱住小孩,先慢慢清理牙膏,清理过程中,小女孩疼得哇哇大哭,看的人非常不忍心,好在面积不大,苏雪桢一点点把牙膏清理完,又用棉花把创面已经脱落的疱皮去掉,给涂上了一层烧伤膏。

  涂药过程中,孩子依然在哭,苏婉儿抱着一个劲儿的哄,边哄边问她:“这个药多久涂一次?”

  “一般4~6小时一次,尽量涂到伤口恢复。”

  苏雪桢马上给孩子开药,叮嘱她:“注意不要让孩子伸手去抓伤口。”

  两岁的孩子手臂活动已经很灵活了,抬手就能抓到脸。

  吕子月接过她写的开药单,马上去药房拿药,苏婉儿抱着孩子哄了会儿,看得出孩子跟她很亲,偎在她怀里没两分钟不哭了,她脸上的表情也跟个孩子一样,笑得很单纯:“我还没当妈呢,就给人两个孩子做妈了,什么都不懂,还老是做错事。”

  苏雪桢赶紧安慰,“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很容易发生一些意外,平时多注意一下。”

  苏婉儿慌乱过后,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一阵埋怨:“她刚学会走路,个头都没家里的桌子高,那水杯就放在桌子中间。”

  “一眨眼的功夫,就烫到了,我都不知道那水杯怎么会倒。”

  苏雪桢想想这场景确实挺奇怪,她刚才还以为孩子手够到桌子上的热水才会被烫到。

  苏婉儿心里一阵后怕,现实没法解释,就忍不住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她妈显灵了?看孩子最近比较亲我,不想让我照顾她孩子,所以故意给我使绊子。”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本来在旁听的杜书新和柴春雨齐齐打了个寒颤,眼睛四处望。

  什么鬼神传说,净糊弄人!

  苏雪桢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你回去好好看看,说不准拿什么东西碰到的。”

  苏婉儿挠了挠脸,话里也不自信:“是吧?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正好吕子月拿着药回来了,苏雪桢把药递给她,“记得涂。”

  “这回真谢谢你了。”

  苏婉儿道完谢,拿药抱着孩子离开了。

  苏雪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断回想自己当初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明明记得苏婉儿嫁给一个钢铁厂的职工,难道这人实际是二婚?

  二婶怕家里丢脸所以没明说?不至于啊,二叔一家都是挺爽利的人,跟他们家也没什么嫌隙,犯不得瞒着。

  想不通苏雪桢也就没再想,安心投入到工作里,下班时岑柏过来接她,她又想起这事,提了嘴:“你还记得我们我们结婚后两个月,我有一个堂姐也结婚吗?”

  因为是新婚后第一次参加苏雪桢家的活动,岑柏印象挺深刻的,点一下头,“记得啊,她不是嫁到江东钢铁厂吗?”

  “她今天抱着孩子来看病,孩子都两岁了,好像还有一个哥哥。”

  “婚礼我也没见有孩子呀。”

  岑柏记性很好,当时婚礼的细节他还记得很清楚。

  就连岑柏也不记得有孩子的事情,苏雪桢更确定他们这边的娘家人是不知道那男的有孩子的事情了,她闻言脚步停了,拉住他的手,“这不会是骗婚吧?”

  岑柏心想应该不至于,这年头结婚都是知根知底的,婚前还能不调查一下男方的家庭吗?何况是有孩子的家庭,左邻右舍肯定都知道,一问便知。

  这要是没说就是妥妥的骗婚,苏雪桢很气,她跟堂姐虽然接触不多,对她的品性还是挺了解的,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两个哥哥宠着,娇气程度跟自己差不多,平时是有些不着调,但没什么坏心眼,把这样一个女孩不明不白嫁给一个老婆去世带两娃的鳏夫,谁作为娘家人能受得了?

  岑柏劝她冷静,“别着急,回头跟你大娘打电话问问。”

  家里也没电话,要打只能等第二天到医院再打,苏雪桢把这事放在心上记着了,跟他一起在国营饭店吃了饭,回家休息。

  缺了两天胎教了,睡前她给孩子多读了十分钟书,岑柏在旁边一边听一边给她按摩,感觉肌肉酸疼的情况总算好了不少,苏雪桢放下书就很快睡着了。

  夜里很安静,两人都睡得沉沉的,一阵阵凄厉的哭嚎过后,大院里突然乱了起来,院里亮如白昼,伴随着各种急促的脚步声。

  岑柏听到动静,马上下了床,推开窗往外一看,就看到大院里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起来,孩子半夜被吵醒不解的哭闹声也随之响了起来,似乎大家都醒了。

  苏雪桢也被外面的动静惊醒,在床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你先睡我下去看看。”

  情况不妙,岑柏飞快穿上鞋下楼,苏雪桢感觉不放心,扶着床沿慢慢爬起来,披了件衣服打开窗往下看。

  大院里就他们一家睡得死反应慢,岑柏刚下楼梯还没到门口呢,许青青咣咣来敲门,边敲边喊,声音很急:“快出来,老周人没了!”

  人没了?!

  苏雪桢转头去看,才发现大院里大家都穿着睡衣往老周家跑,她也赶紧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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