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杀父之仇_田园娇医:娘亲,爹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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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杀父之仇

  八月二十四,沈家满门被下狱,其罪名为谋反。

  也是这一日,西陵楚发布皇榜昭告天下,靖南王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沈贵妃因为是沈家女,暂时由赵皇后看管,软禁于关雎宫。

  一时间天下哗然,怎么也没想到,保卫边境多年,抵御西戎人入侵的英雄,转眼间,却变成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反贼。

  康乾太子余党早已覆灭之事,也被西陵楚昭告天下,西陵业利用康乾太子余党之名,作乱多年,实乃罪恶滔天,万死难赎其罪。

  两道皇榜发出,便昭示着朝廷与靖南王,定然有一场大仗要展开了。

  第一战,便是云海山庄。

  于八月二十六这一晚,风齐冀带领的八万人马,对上了西陵业藏于深山训练了十年之久的虎狼之师。

  西陵射是第一次带兵,他是他父王训练死士的统领,可却不是陪他父王征战沙场的儿子。

  风齐冀一身盔甲骑马在前,神情威严,手搭在腰间的重剑上,望着对面意气风发的西陵射,没有开口骂什么乱臣贼子,而是扭头问了花缘君一句:“花公子觉得咱们……该怎么打这一仗?”

  花缘君看到司琴的眼神了,火把照耀之下,她的眼神很平静,嘴角更是扬起一丝浅浅淡笑,这是……

  西陵射见花缘君一直盯着他身边的司琴看,他猛然扭头看向司琴,司琴依然是哪张万年不变的冷若冰霜脸,半点表情都没有。

  风齐冀见花缘君一直盯着对方主帅身边的姑娘瞅,他感到很疑惑,便看向了花缘君身边的水沧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水沧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花缘君一直都尚算冷静,可这时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情不自禁了呢?

  花缘君不是情不自禁,而是他在等,等着看司琴到底要做什么。

  西陵射厌恶至极花缘君看着司琴的眼神,他抬手下令道:“进攻!”

  这一万五千人,第一批便出列了一千多人。

  花缘君猜得没错,这群人不止单独战斗胜过普通士兵,就连排兵布阵,看样子也比普通士兵厉害。

  “迎战!”风齐冀拔剑而出,第一个骑马冲了出去。

  司琴在他们两军对战,打的如火如荼之际,她忽然拿起一支烟火,点燃后,放向了天空。

  “你在做什么?”西陵射扭头看向司琴,他没有出战,当司琴在他身边点燃烟火时,他便看到了,可却没来得及阻止,烟火便飞向了天空。

  砰!烟火炸开,是尊贵无比的金色,像夜里下了一场金雨一样的绚烂美丽。

  “没做什么,只是……王爷该来了。”司琴放了这个充满香气的烟火,就一直嘴角含笑的仰头望着夜空,只要再等一会儿,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西陵射望着忽然笑了的司琴,他心里忽然很不安,直到冲上去与风齐冀的铁将军惨叫一声,他猛然扭头看去,才知道司琴到底都干了什么。

  这一万多人,一个个的抱头惨叫倒地,一看就是中了极为奇怪的毒。

  司琴听到了马蹄声,她调转马头看向到来的一群人,带头的是一名头花花白,却是一身甲胄精神抖擞的老人。

  “父王!”西陵射骑马奔向了他父亲,至于马蹄之下的人?司琴出手,岂会还有救活的可能?

  风齐冀抬手示意所有人都住手,如今这一万五千人,已经有好多都七窍流血而死了。

  接下来,就要看西陵业和司琴要怎么解决这段恩怨了。

  西陵业好似没有看到别人一样,他看向司琴,笑容很慈祥的问一句:“司琴,你都做了什么呢?”

  司琴愧疚的低下头,闭上双眼艰难的说:“王爷,对不起,司琴让您……白养大司琴一场了。”

  西陵业依然没有动怒,他只看着这个他一手教养大都孩子,慈爱笑问一句:“为什么呢?”

  司琴的头低的很低,闭着眼睛,无比痛苦的狠咬破了嘴唇,双手紧握着缰绳,嗓音沙哑而坚定咬牙道:“因为,司琴不仅仅是西贺国的人,更是一门忠烈的将门之后。司琴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王爷因您一己之私,便要……要害得西贺国涂炭生灵,血流成河。”

  “什么西贺国人?你不是西戎人吗?”西陵业都到了这时候了,还能如此淡定从容的慈爱笑望着司琴,好似他是一个很宽容大度的长辈,在包容着一个孩子的任性妄为,有着几分无奈。

  司琴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头抬起来,眼中含泪望着对面远处这位老人,眼中泪落,嘴唇哆嗦着,艰难无比的嗓音越发沙哑道:“王爷,司琴记事很早,三岁那一年,是因为我一时贪玩,才让母亲为我做了兽皮裙,戴上毡帽跑去找父亲,想让父亲看看我的新裙子。可是……我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尸横遍野,父亲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一个人站在血流成河,尸体遍地的战场里,完全吓傻了。当时您出现了,带着和父亲一样的兵,把我带走了。因为我是那样的打扮,您便以为我就是西戎蛮夷部族的人。而我当年就很不明白,您为何要救一个西戎的孩子呢?是因为仁慈善良吗?”

  “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奇才,便把你带回了凉都。”西陵业这时候是完全褪去了所有的假面具,望着司琴,依然慈爱的笑问:“除了这些,你还隐瞒了本王什么?”

  “还有……”司琴垂下眸子,苦涩一笑:“还有就是……我本复姓轩辕,我的父亲,他是那场战役中为国捐躯的将军,是皇上后来追封的忠义将军——轩辕将!”

  “什么?你是轩辕将军的女儿?轩辕家还有后人?”风齐冀震惊的一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满门忠烈,最终却落得无后的轩辕将军,居然还有一个女儿活在世上。

  司琴好像没听到风齐冀的话,只是脊背挺直,双眸中似燃烧一团火,沙哑的嗓音,铿锵有力道:“我父亲,一生忠烈,为保家国而战死沙场,得皇上恩赐‘忠义’为谥号。身为他的女儿,我又怎可做出助纣为虐,搅乱天下不得安宁的谋反之事呢?王爷,您是对司琴恩重如山,司琴可以以命偿还,但在家国之事上,父亲都可以舍弃小家以为国了,身为他的女儿,我又怎能因个人之恩,便弃我的国家与不顾?舍生忘死,保家卫国!这是我轩辕家祖先遗训,我开口说的第一个字,不是爹,不是娘,而是忠君忠国的‘忠’字。学认,学写的第一个字,也是——忠!”

  “好一个舍生忘死,保家卫国!”西陵业喟叹一声,他这一辈子,唯一敬重之人,便是轩辕将。

  轩辕将是战场上真正舍生忘死,保家卫国的铁血将军。

  他的忠勇无畏,他的一片丹心,都是足以让后世人崇敬的。

  司琴翻身下了马,她举步走过去几步,单膝跪地,抱拳对西陵业低头行了一礼:“司琴多谢王爷当初的救命之恩,亦多谢王爷对司琴多年的教养之恩。可司琴……司琴不能忘记自己是轩辕家的女儿,不能忘了父亲说过,轩辕将的后人,身与魂都不是自己的,从我们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我们便要扛起守护我的家国,守护百姓一个太平天下的责任。这是我轩辕家,至高无上的荣耀!轩辕家子孙后代,都该以此为傲,死生无畏,坚守一片铁血丹心!”

  “至高无上的荣耀?”西陵业对此竟是大笑讽刺道:“司琴,你们轩辕家世代忠君爱国,可最后落得又是什么下场?不过是家破人亡,逐渐被世人遗忘的下场罢了。那些你们用血肉之躯抵抗蛮夷保护的百姓,又有几人还记得你父亲?还记得你们轩辕一族,为了他们埋葬了多少男儿之事?哈哈哈……百姓健忘,你为他们做了再多的事,他们也不会觉得你这位忠君爱国的将士,会比一个青楼女子更让他们牵肠挂肚。”

  水沧海怕司琴会被西陵业给蛊惑了,他便扬声喊道:“司琴姑娘,你不要相信他的话,当年他收养你后,就派人查过你的身世了。他一开始就知道你为轩辕家的后人,可他却把你当西戎人养了真多年,要说他没有别有用心,打死我也不信!”

  司琴难以置信的望着西陵业,一个劲儿的轻摇着头,她不相信对她一直如父亲的王爷,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的人。

  “他不止是别有居心的收养你,教养你,更是你的杀父仇人。”一个纤瘦高挑的少年出现,瞧他的模样,也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罢了,可那从容不迫的气质,以及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嘴角勾勒的笑,都显出他的不好惹,不容人轻视半分的狠厉。

  “云鹏!你……”云泓今夜也陪着西陵射下山了,可他忽然发现,自己武功尽失了,半点武功也使不出来了。

  “大伯,你和长老做了太多违背祖先遗训之事,因此,差点把整个云海山庄都推地狱里去了。”云鹏是云泓唯一的亲侄儿,他以前表现的很沉默寡言,可今夜的他,却淡定从容的抬手展臂一笑,朗声说道:“因为你们违背祖先遗训,所以,我便代祖先降罪于你们,等后头这里的事了了,云海山庄恢复往昔宁静后,我再召集云海山庄所有人,商议下怎么处置你们这些云家的不肖子孙吧!啊,还有一件事,我之前见过玉面阎罗了,因为你们毁约在先,所以人家……就给了我点药,让咱们关起门来,狗咬狗。”

  “你见过玉面阎罗,什么时候?”云泓不记得云鹏有离开过云海山庄,那他是怎么见的玉面阎罗?

  “大伯您真是老糊涂了,玉面阎罗随便给咱们云家一本武功秘籍,我们世世代代的子孙,便已是武功很好了啊!”云鹏又在笑话他大伯的天真与愚蠢了,笑够了,才直起腰来,抬手把如白衣鬼一样披散的长发抬手撩到脖颈后,秀美的容颜上,笑意邪魅道:“大伯,玉面阎罗的武功,高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说句夸大的话,这一代的玉面阎罗,他的武功高绝到,已经可以与练到第七层《八应决》的西陵流清可比拟了。”

  云泓也觉得他很傻很天真,玉面阎罗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云海山庄呢?

  可他为何会选择云鹏?比起云鹏,云霓能对他更忠心,习武天赋也更高,不是吗?

  “大伯是在奇怪,为何玉面阎罗会选我吗?”云鹏读心的本事是真大,他只看云泓皱下眉头,便了然一笑说道:“大伯,玉面阎罗可瞧不上我那个姐姐,他还嫌我那个姐姐纠缠他烦人呢!至于为何是我?自然是,我是云家如今唯一的嫡系后人,他要完成他们玉面阎罗一族的承诺,自然是要将恩还给云家嫡系子孙的。”

  云泓望着这个侄儿,他一手捂着胸口,苦笑问道:“告诉大伯,除了玉面阎罗……你的背后,还有谁?”

  “当然还有别人。”云鹏点目光看向了风齐冀他们,勾唇一笑道:“镇国王爷答应我,只要大伯您与十大长老尽数死去,云海山庄还是那个安居一隅的隐世家族,他便不会再追究云海山庄帮西陵业谋反之事。所以,为了整个云海山庄众多人的性命,我只能忍痛……送大伯您上路了。”

  “呵!果然,自古以来,伤害你至深的人,永远都是你最信任的背后人。”云泓悲怆一笑,自知他今夜是逃不掉了,可在临死之前,他还是望着云鹏告诫他道:“鹏儿,记住大伯今日的下场,莫要步大伯的后尘。江湖与朝廷,本就该……不相往来。”

  “多谢大伯提醒,侄儿一定谨遵当年江湖与朝廷之间的盟约,绝对不会让云海山庄再与朝廷有任何牵扯。”云鹏这回神色很严肃,他是在认真的答应他伯父,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云海山庄的人,掺和进朝廷之事中了。

  纵然,如今绝生谷已经被玉面阎罗完全封闭,可谁也不敢说,玉面阎罗就会真这样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当年,签订盟约的三人中,邪道盟主便是玉面阎罗的先祖,他与天极门历代掌门一样,都有着维护这个盟约责任。

  云泓因为破坏了盟约,才会被玉面阎罗剥夺了云海山庄庄主的权利,费时多年,培养起了云鹏。

  如果云鹏再敢步云泓的后尘,玉面阎罗若是再出山,便是云海山庄消失的时候了。

  云泓束手就擒了,是生是死,都已是无所谓了。

  或许,从他当年用一梦蛊让西陵流清假死开始,一切因果报应,就是早已注定好的吧?

  云鹏对风齐冀一拱手,便带着云泓离开了。

  云海山庄是江湖人,本就不敢掺和进朝廷争权夺位中,他留给司琴一些书信,这些东西,足以让轩辕将之死,真相大白于天下。

  西陵业造的孽,他自己是必须要偿还的。

  司琴拿到这些东西没去看,而是起身望着西陵业,声音过分冷静的问:“王爷,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西陵业望着这个终是长大要离开他的小丫头,无奈叹一声道:“司琴,你我之间的恩怨,便在今夜,一笔勾销了吧!”

  “一笔勾销?”司琴见西陵业就这样承认了,她无比的痛心,拔剑指向他,今夜再次悲痛交加的怒极而笑道:“你害死了我的父亲,害死了我的母亲,却一句轻描淡写的一笔勾销,就要让我把这段仇恨给揭过去了?西陵业,你害我家破人亡,害我失去父母,自小被你训练成一个杀人利刃,今夜……为国为家,我定要与你不死不休!”

  她曾经从没有恨过西陵业,无论西陵业是把她当杀手训练,还是当死士训练,她都没有一点怨念过。

  因为,西陵业救了她,收养了她,从童年开始,便给过她父亲的严厉,父亲的慈爱。

  可今夜,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是在认贼作父,她效忠爱戴的人,是害她家破人亡的恶魔!

  “司琴,你放肆!”西陵射拔剑出招了,迎接住了司琴一招,这愤怒的力道,镇的他虎口一麻,差点连剑都握不住了。

  “射儿,退下!”西陵业养了司琴十多年,如何不清楚司琴有多大的本事?

  西陵射虽然心有不甘,可他还是飞退回了马背上。

  西陵业看着司琴,无奈一笑说:“司琴,你应该知道,你杀不了本王。”

  司琴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是西陵业身边这个人点对手,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纵然明知不敌,她也要为父报仇!

  “司琴!”花缘君飞身而起,手中折扇开启,如流星夜雨的暗器,洒向那名对司琴出招的老者……

  老者便是那日陪夏缙华堵西陵流清之人,他是西陵业身边几十年追随的军师,也是西陵业身边最绝顶的高手。

  司琴对上她,若他下狠手,司琴则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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