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牛……姨妈
（一零九）
不是赵玉兰？那会是谁？
旁人不明白。赵成材却听得心里格登一下，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章清亭斜睨着弟弟，“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清楚的？来的到底是谁？”
不用回答，来人已经上门了。
“成材！成材你是住这儿么？”一个妇人中气十足的在外头叫嚷。
“是啊！来了来了！”赵成材慌忙迎了出去。
这声音很陌生啊，章清亭也好奇跟着出来瞧热闹。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从窗户里就只能看见一张女人的脸。没法，她脸生得大，完全把那张小窗堵了个严严实实。又因为胖，五官全挤在了一起，一张脸上勉强看得见鼻眼睛，只那张大嘴又肥又厚，抹着鲜红的胭脂，格外引人注目。一旦笑起来或者说话时，整张脸上就只见嘴巴动，就如同一个大白面团开了个口，露出红糖馅儿在说话似的。
赵成材已经上前帮着打起了车帘，放下小凳，“姨妈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快进来屋里坐！”
那妇人从车里钻了出来，“这不听说你成亲了吗？这大的又有空，便特意带你弟弟妹妹过来逛逛！不过你们这儿可比我们那儿差得远了，这街上一共也没几间铺！”
“那是！咱们这小地方和姨妈那儿当然没得比！”赵成材很是吃力的扶着她下来。
等她下来站定。章清亭乍见之下，差点没乐出声来！
这妇人生成身材高大，又养得白白胖胖，和赵王氏相比，一个高大白胖，一个矮小黑瘦，要说这两人是，当真让人难以置信。
就见她插着满头珠翠，肥肥短短的手指头上戴了七八个红红绿绿的大金戒指，阳光下晃得人直眼晕。
身上着一件大红底绣金牡丹的棉袄，领袖和衣边还镶着一圈黑色的貂毛，显得贵气十足。下面却配一条紫色的裙，裙上偏还绣着绿色的大朵团花。这原本就花哨之了，外头偏偏又罩一件特别雅致的石青色鹤纹大氅。整个衣裳分开看，都是很不错的料，也很好看的样，但一旦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暴殄天物，不恰当。况且又搭配得不伦不类，整个身上就跟开了染料铺似的，乱七八糟。
章清亭见过俗的，真没见过这么俗的！简直就是俗不可耐！
这妇人却浑然不觉，下了车先打量着他们这家绝味斋，“这么巴掌大个铺面，有什么做头？连我们家铺的一半也不到！”
“我们小本经营，肯定是比不上姨妈家大业大！”赵成材一面赔笑着奉承，一面对车里招呼。“玉莲，下来吧！”
章清亭睁大眼睛瞧着，见出来一个年轻女，却是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她和张小蝶差不多年纪，却生得眉目如画，秀秀巧巧好一副俊俏模样，分开来看，五官确实留着赵家人的痕迹，但合在一处，却是去粗存精，其漂亮。
这姑娘穿了一淡红色的新装，就如早春杏花般娇艳动人，惹人怜爱。即使以章大小姐多年在胭脂阵中争奇斗妍的挑剔眼光来看，这姑娘也不可谓不是个美人。让人不禁感叹老天的偏心，把全家的精华都集中在一人身上了。
但是为何，这姑娘眉梢眼角之间，都凝结着一层抹不去的轻愁？但这份挹郁不乐，却更为她增添了些楚楚动人之态。
她早瞧见章清亭了，下得车来，先冲着她的方向含羞带怯的盈盈一拜，“玉莲见过大嫂！”
章清亭正待还礼。却听见车里还有一个人嚷嚷，“你们都走了，都不管我了！姐姐！姐姐来抱抱！”
听这声音嗡声嗡气的，并不算小，怎么说起话来如此不知分寸？
就见赵玉莲很是镇定，回身柔声细语，“我们哪有不管你？不都在这儿么？快下来吧！”
“嘿嘿！”一个十来岁绿衣红裤的少年钻了出来，冲赵玉莲一伸手，“姐姐抱抱！”
章清亭听着吓一跳，这少年长得就跟先前那姨妈如出一辙，一样的又肥又胖，虽然缩小了点个头，但那分量估计也不轻。
赵玉莲摇头，“旺儿长大了，姐姐抱不动了，自己下来好么？”
小胖很是不悦的把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了，扭头瞧见赵成材，冲他又一伸手，“你抱！”
赵成材心想，就你这分量，比我还重，我抱得动才怪！“旺儿乖，大哥牵你下来。”
“我不要嘛！”小胖站在车辕上扭来扭去的开始撒娇，“娘！娘你来抱我！”
妇人也温言哄着，“娘也抱不动，自己下来啊，听话！”
见一群人都围着他，那少年越发的不依不饶。
章清亭见他目光呆滞，举止异样。心下猜到了七八分。突然提高嗓门说了一句，“元宝，你们那爆竹还有么？”
元宝本来瞧着那小胖行为怪异有些好笑，忽见大姐这么一问，很是不解，“有啊！”
那小胖已经明显被他们的谈话吸引到了，章清亭斜睨了他一眼，对元宝道，“那咱们进去放爆竹玩吧！”
啊？大姐要来放爆竹？元宝傻愣愣的不明白，却是点头应了，“好！那我去点香。”
那小胖一下从车上蹦了下来，自发自动的进了屋，“我也要去放爆竹，带我去！我要去！”
章清亭冲着后头人微微一笑，“请进吧！”
赵成材暗地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开始介绍，“娘，这位是牛姨妈！”
话音未落，张家众人已经扑哧全笑了出来，这么又高又壮，可不象头大母牛么？
章清亭心中也是暗笑，面上却一沉，“有点礼数没有？还不快进去倒茶伺候！”
张家人乖乖进去了。
赵成材这才一一介绍。那俊俏女当真是他的亲妹，赵玉莲。那小胖是牛姨**独牛得旺。
可赵家的女儿为什么会养在牛家？而且从来没听任何赵家人提起来过。这里头肯定大有章！
章清亭暂且按下心头疑惑，招呼着这位牛姨妈和小姑进屋里坐。
牛得旺还一心惦记要放爆竹，章清亭让银宝元宝带他到院里去玩，嘱咐他们小心陪着，别伤着人。
赵玉莲起身道，“还是我去陪着吧！”
牛姨妈点头同意，她也跟着过去了。
这边赵成材介绍张家二老和兄妹俩给姨妈认识，这牛姨妈派头挺大，不过是点了点头也就罢了。
一时瞧过张金宝还躺着，有些嫌恶的一皱眉。“这病人怎么能跟大伙儿住一屋呢？过了病气？”
见赵成材面露为难之色，章清亭使个眼色，张金宝很识趣的让张发财他们扶着进了里屋，都不出来了。
牛姨妈吃口热茶润润嗓，一开腔就埋怨，“成材，你怎么连成亲，还有玉兰出嫁都不派人去给我说一声的？大家亲戚一场，我这个做姨**总得来道喜不是？要是王江氏回镇上拜年时说起，我还不知道你们家的事呢！”
王江氏？章清亭纳闷了，那王屠户的老婆为什么要去帮他们说这一遭呢？
赵成材赔笑着道，“实在是途远，一则找不着带话的人，二则怕姨妈辛苦，来也怕耽误你们家生意，故此也就不敢惊扰了。”
牛姨妈哼了一声，“肯定是你母亲故意不请我的吧？”
一听这话，章清亭诧异了，敢情这姐妹两个不对盘？
就见牛姨妈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唠叨着，“就她那臭脾气，要不是看在你们份上，我才懒得跟她来往！我刚去了你们家，那个冷冷清清呀，还不如你们这儿！我问你们上哪儿去了，她也不肯说。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装病，连话也不肯多说。你爹那人你晓得，十锥也扎不出个声来，你弟也躲在屋里不吭声，全跟我在那儿打哑谜呢！要不是见到你家派出的两个小，我还真不知道上哪儿找你们！”
“娘病了么？”赵成材终于找个空档，关切的问了一句。
“咳！病什么呀？你母亲那点心思我能不知道？她那是装的！你现要是说哪儿有个金元宝给她，她立马能跳起来过去拿！”
章清亭听着这话，很是好笑，虽然粗俗，但想想似乎也确是如此。
牛姨妈还替他们鼓劲，“我说你们啊。千万别回去！出来是对的，干嘛跟那老婆一起住？我说成材媳妇，你没少受她的窝囊气吧？”
章清亭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这人能在他们面前这么损自己的亲姐姐，若是真说了什么，保不定她还会到外头又去说什么。
赵成材很是感激她的通情达理，解释道，“我们也不是跟娘置气才搬出来的，主要是家里人多了，实在住不下，这铺里也要人看着，才搬过来的。”
牛姨妈很是得意的卖弄着，“成材你就别装啦！我都听说了！你们家铺开了没几个月，秘方就让成栋那吃里爬外的小兔崽给卖了，这铺都关门了，你们还看什么看呀！”
赵成材给说破实情，一脸尴尬，低头不语。可这姨妈无事不登宝殿，她来究竟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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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明白。赵成材却听得心里格登一下，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章清亭斜睨着弟弟，“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清楚的？来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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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材！成材你是住这儿么？”一个妇人中气十足的在外头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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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咱们这小地方和姨妈那儿当然没得比！”赵成材很是吃力的扶着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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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莲起身道，“还是我去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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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氏？章清亭纳闷了，那王屠户的老婆为什么要去帮他们说这一遭呢？
赵成材赔笑着道，“实在是途远，一则找不着带话的人，二则怕姨妈辛苦，来也怕耽误你们家生意，故此也就不敢惊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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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病了么？”赵成材终于找个空档，关切的问了一句。
“咳！病什么呀？你母亲那点心思我能不知道？她那是装的！你现要是说哪儿有个金元宝给她，她立马能跳起来过去拿！”
章清亭听着这话，很是好笑，虽然粗俗，但想想似乎也确是如此。
牛姨妈还替他们鼓劲，“我说你们啊。千万别回去！出来是对的，干嘛跟那老婆一起住？我说成材媳妇，你没少受她的窝囊气吧？”
章清亭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这人能在他们面前这么损自己的亲姐姐，若是真说了什么，保不定她还会到外头又去说什么。
赵成材很是感激她的通情达理，解释道，“我们也不是跟娘置气才搬出来的，主要是家里人多了，实在住不下，这铺里也要人看着，才搬过来的。”
牛姨妈很是得意的卖弄着，“成材你就别装啦！我都听说了！你们家铺开了没几个月，秘方就让成栋那吃里爬外的小兔崽给卖了，这铺都关门了，你们还看什么看呀！”
赵成材给说破实情，一脸尴尬，低头不语。可这姨妈无事不登宝殿，她来究竟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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