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不能人道_一品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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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不能人道

  第二十二章

  “不是有洛大人在吗?”

  某人死不要脸的决定拖她下水。

  伯颜浅浅一笑,低头饮茶。

  洛书极是郑重的想了想,“既然殿下如此信任,那定不辱命!”

  说罢转身出门。

  叶沉起身,踱步到伯颜桌前,拿起那玉怀,把玩于手中。

  凤眸一抬问,“你都知道了?”

  伯颜一怔,随即了然,点头,不答。

  彼时,只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之声。

  “叶哥哥怎么样了,医圣大人怎么说?”

  洛书一笑,清清嗓子“医圣大人说,楚王殿下,肾阳亏虚,血不归经,任督二脉淤堵,以至六阳不举。”

  季湘云一脸茫然,“你能不能用本郡主可以听得懂的话解释?”

  “可以,医圣大人的意思是,殿下肾亏不举,不能人道!”

  “噗……”

  叶沉一口茶还未下咽便生生的吐了出来。

  伯颜忍俊不禁。

  叶沉狠狠瞪他一眼。

  伯颜道“在下并未授意。”

  叶沉脸色铁黑如锅底。

  那混账女人的嗓门如此之大,怕是这整个元府都听到她的声音了。

  季湘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煞是精彩。

  纵是她再脸皮厚,当众听人说一个男人不举,不能人道时,也定会尴尬。

  季湘云狠狠瞪不她一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殿下是皇亲贵胄,你竟敢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喧嚣殿下隐疾,可知罪。”

  洛书盈眸一收,清冷如雪,照的季湘云身上起了一层寒意。

  “郡主问,臣便答,若说有罪,臣不敢当!”

  “你!”

  季湘云怒了,气的小脸通红,狠狠一甩云袖,便走了。

  洛书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松了口气。

  这女人……

  一言难尽阿。

  到了午后,元烈匆忙回来。

  这是洛书第一次见到这个戎马一生,与洛云并肩战神之名的男人。

  他四十岁上下,多年退居金陵城,身上仍带着一种铁血沙场练就的刚毅之气。

  大夏已间有句话,叫北忠毅,南烈王,银枪一杆,震番帮。

  他见到洛书极是客气的抱手一挥,行的赫然是军礼。

  “洛大人伤可好些了?”

  洛书笑笑,起身为他引路,“多谢王爷关心,已无大碍,将君是来看楚王殿下的吧,请随我来。”

  这一声将军叫的甚至元烈心意,“正是,还请洛大人带路。”

  “好!”

  元烈朗声一笑,大步跟她走去。

  叶沉正坐在桌前与伯颜对弈。

  元烈上前一拜,“殿下,先生!”

  洛书心中一惊,心想,这元烈难道不是太后元柔的哥哥?

  太后党与楚王党向来不和,按说这两人是党派不同,分系泾渭,可丝毫看不出元烈对叶沉的敌对之意?

  是元烈隐藏太深,还是两人本就私交不错?

  伯颜起身,对元烈略行一礼,“在下去看看楚王的药煎好没”

  洛书心想,煎药这等小事还需要你老人家亲自动手吗?

  于是也道“下官不打扰两位,先行告退!”

  元烈忽然道,“还请洛大人留步。”

  洛书回头一笑,“将君有何事?”

  叶沉悠闲将棋子一扔,漫不经心的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坐位,对元烈道。

  “将军打算让本王一直这样仰着头看你说话?”

  元烈有些不太自然,却还是依了叶沉的要求坐了下来。

  “殿下,元某有事相求?”

  “何事?”

  叶沉问道。

  “确切的说,是想请洛大人帮忙?”

  叶沉一听,眯起了眼睛,懒懒向后一靠,“哦,原来,元大将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阿”

  元烈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一时也无从做答。

  叶沉继续吐刀,“本王就说,为何答应剿匪的这般痛快?”

  元烈眉心一蹙,终是叹了一声,“是为小女望月一事?”

  望月?这名字怎么这样熟悉?

  她忽然想起来,望月是燕怀远的未婚妻。

  叶沉敛了心不在焉的情绪,“所以?”

  元烈道“小女失踪三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素问洛大人有阴司判官之能,希望洛大人能寻回小女……哪怕,哪怕是尸体!也要让她入土为安!”

  洛书忽然想起,燕怀远曾说过,望月是她爱妻,但从未听闻过元家除了元氏兄妹之外还有别的孩子。

  似看出了洛书的疑惑,元烈解释“望月是并非是我的嫡女,她是庶出,其母乃是我年少时的通房丫头。”

  洛书点点头,“是失踪了?”

  元烈一脸悲戚,“说来惭愧,她是在三年前的一场上元灯会时消失不见的,我寻遍了金陵城,都未见找到她的下落。”

  洛书想了想,略有歉意,“将军,下官的确擅长查破案件,但寻人这种事情……”

  元烈见她并未有接手的意思,赶忙道“元某自知小女失踪三年,这几日每每午夜梦回,总是梦见她一身是血的让为父给她伸冤昭雪……我”

  说到此处,他潸然泪下。

  洛书还想说什么,抬眸一看,叶沉忽然抬手制止了她。

  “既然元将军执意要将此事委托于洛大人,即便是找不到线索……”

  元烈赶忙抬头,洛书的大名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听说了。

  新科状元,胆识过人,又有推理破案的奇能,不惧强权,屡破奇案,忤逆圣上力杀两广节度使的儿子……

  这样的人,一旦答应的事情,又怎会半途而废!

  “小女失踪三年,三年前,元某去云代二州送军需,回来她便已不见踪影,可怜了我那远儿,两人自幼青梅竹马,如今?”

  说罢再次老泪纵横。

  洛书叹了一声,她所擅长的事情,向来都是从死人找出活人的凶手。

  从未遇见过这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是该寻人还是该找尸体的情况出现。

  “将军的苦衷下官能懂,只不过下官向来擅长是从尸身之上找凶手,而非寻人,所以……几率并不是很大,还请将军做有个心理准备。”

  元烈苦笑,“这三年来,我早已做好了准备,只不过一日未见到望月,一日便不愿相信她已死。”

  叶沉道“既然如此,那便交由洛大人来查便是了,元将军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军用弓弩造窃一事,还望将军能彻查清楚。”

  元烈道“定不辱命。”

  说罢起身告退。

  洛书看着这个来时意气风发,离去时却有些佝偻的人,心生叹息。

  “他曾是镇南军的首领,又是当朝太后的亲兄,为何会对你如此臣服?”

  叶沉凤眸一抬,看了她一眼,然后勾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洛书见他一本正经以为是怕隔墙有耳,上前靠了几步。

  冷不丁的手臂被人狠狠一抓,身形不稳,直直栽倒某人怀里。

  某人似笑非笑一个旋身将她逼至床榻。

  目光不善,“本王,肾阳亏虚?”

  “……”

  “血不归经?”

  “……”

  “任督二脉淤堵,以至六阳不举?”

  “……”

  “不能人道?”

  洛书看着直逼自己的妖孽脸,脸竟然不争气的红了红。

  叶沉绕有兴致,“本王很好奇,洛大人是从何处知得本王不能人道的?”

  洛书清清嗓子,心中默念,我要冷静理智,我要冷静理智……

  “不,不知?”

  “不知?”

  叶沉抬手挽起一丝她的头发,“那既然洛大人如此对本王能否人道之事好奇,不如……”

  某死不要脸的家伙的手,顺着她的脸缓缓下滑,落在在她领口之间。

  那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只要再向下动一分……

  洛书的脸轰的一声着了,她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

  扑腾一声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狠狠将叶沉一推,抱头鼠窜。

  只留身后传来某人努力压制的嗤笑之声。元烈走后,听见小榭里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元敏悻悻的在其旁搀扶着,步履款款的向她这方向走来。洛书想,难不成这就是元家的当家主母,元烈的嫡妻,顺义王薛家的长女——薛灵珊。当然,她一个心无旁骛的人能知道薛灵珊的大名,也靠了小桃这只大嘴巴。八卦的搬运工!据说当年薛灵珊爱慕镇南王元烈一事也是如现在季湘云痴迷叶沉这般,弄的天下皆知。但那时,元烈已有了自己所爱,称不愿意此生不愿再娶,只不过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无意薛家嫡女。以至于蹉跎了青春岁月,薛灵珊直到了快二十七的时候,还无人来提亲。就在众人都等着看薛灵珊笑话时,元烈的那位所爱,因难产而去了,隔了一年之后,元烈便娶了薛灵珊进门。成婚近五年后,方才产下元敏一女。因薛灵珊年纪已不小了,元烈又无纳妾之意,便从旁支里过继过来一个男孩来继承宗祠。这孩子便是元锡。外界对这位薛家嫡女所知的也不过是她当年如何痴迷镇南王,放出此生非他不嫁之豪言壮语,而闻名遐迩。婚后两人多年无所出也是常常为外人乐道。说是元烈心中依旧爱着旧人,娶薛家长女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世人的嘴总是这般反复无常,所谓人言可畏,不过如是。洛书看着眼前这位端庄典雅的女子,温婉贤淑的痴情女子,极难将她与旁人口中的逼死长女,不容丈夫纳妾的人联系在一起。她与元柔的那种犀利的带着攻击性的美截然不同。“夫人!”薛灵珊锦绣盈眸带着浅浅笑意,让人感觉像这江南三月的春风,“洛大人,不必拘礼”“此番冒昧前来叨扰大人休息,实属无奈之举。”洛书疑惑的看她一眼,难不成她也有事?“下官受伤客居于此,承蒙将军与夫人之照拂,何来叨扰之说。”薛灵珊笑笑,元敏搀扶着她坐了下来。“此番前来确有要事相求,还请大人落坐,听我细细说来。”洛书想,你们这两口子可真是,他前脚来有事相托,你后脚来有事相求。“夫人请讲。”薛灵珊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脸色苍白,便是走这几步路,竟然微喘。“是我长女望月的事情?”洛书一哂,你两口子看着貌合神离,其实也挺有默契的。不答,继续听薛灵珊讲。“望月的失踪,是我的一块心病,外人都说她的失踪是我暗中操作,殊不知,她与我的感情,比自己的亲生女儿有过之而无不及阿。”她眼睛有些湿润,哽咽一声。“我身体自幼不虚弱,嫁给将军之后,一直无所出,膝下只有望月一女,三年前,她在上元灯会时外出,便再也没有回来。”“这三年,我时常梦见她,一身血淋林的站在我面前,但我和将军倾尽力,甚至将金陵城掘地三尺也未能见她找回……”“此番冒昧叨扰,是希望洛大人能帮我们找回她,哪怕,哪怕是……”薛灵珊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涌出,一脸悲戚。元敏拍拍她母亲的肩膀,“母亲不要再哭了,洛大人一定会想办法的,这里风大,你身子弱,咱们回去吧。”说罢二人起身告辞。洛书看着母女二人的背影陷入了深思。小桃端着一盘葡萄,从后面缓缓出来。

  临水的亭子外,种满了凤尾竹,初夏时节,绿意森森。“唉,真是可怜,看来这位夫人与传言中的不甚至相同呢。”洛书望着那对母女终消失于长廊繁花尽头,方才回头。“传言不可尽信。”“那小姐认为,谁是杀害望月的真凶呢?”小桃将那盘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在亭中的石桌上,又给她垫上蒲草。

  洛书道“元敏自幼长便跟在元柔身边,薛灵珊身边只有望月这一个孩子,且我刚才见她并非那传言中的恶毒后母,所以……”

  “所以,她极有可能是装的?”

  小桃环抱手臂一脸笃定。

  洛书问道“何出此言?”

  “戏本子上就这是么写的阿,小姐你是不知道阿,最近这金陵城特别流行一种戏本子,说是被恶毒后母害死的庶女,死后复活,或是时光倒退,或是附身在别人身上,为自己的前世报仇的狗血大戏阿……啧啧……”

  小桃一脸陶醉的感叹。

  洛书抬手在她脑袋上一敲,“以后戏本子少看些,那些编写戏本子的人,不过是抓住了人性的一些弱点,来骗你们这些傻丫头的眼泪的!”

  小桃嘿嘿一笑,“那小姐觉得她像是装的吗?”

  洛书摇头,“我刚才观她步履虚浮,走几步路便微喘,想来身体不好是事实,况且薛灵珊想找到望月,还有一个原因,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听小姐这么说好像也对阿,我看这府上也没多少人,却治理的井井有条,下人们极守规矩,没有越矩之事发生,想来,也是她的功劳吧。”

  洛书拿起一颗葡萄,放在阳光下看了看,“这岭南水深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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