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点点星(2)_橙黄橘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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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点点星(2)

  孙施惠闻言,没多大的反应。

  汪盐落井下石再补一句,“粉头脱粉了。”

  有人依旧四平八稳的样子,捏她的指骨玩,悄然讥讽她,“你妈喜不喜欢我似乎对你很重要?”

  汪盐下意识挣开他的顽劣,“笑话!对我重要什么?”

  孙施惠指她的鼻子,“你急什么?”

  “我急了吗?”

  “现在急了。”

  汪盐懒得和他绕,她最烦他那冷幽幽缜密的话术,不知道哪一句在那等着呢。

  她转身要去取车子,孙施惠站在原地骂她,“昏头了是吧,汪盐,想吃牢饭早点说,我不是不可以在家里做给你吃,别惦记着进去!”

  汪盐这才反应过来她喝酒了。

  孙施惠几步走过来的时候,汪盐依旧晕陶陶的,他跟她要车钥匙。

  作为交换,汪盐给他看行李。

  他去对面酒吧停车场给她取车。

  等车子顺利开过来,施惠少爷代驾的服务意识也仅限在驾驶座位置,他不下车,行李箱也是汪盐给他搬到后备箱的。

  汪盐坐回车里时,不禁抱怨他,“你下来就下来,为什么把行李也搬下来啊?”

  孙施惠不答她这一句,只催着她系安全带,然后,“给你妈打电话,说我们过去。”

  “过去干嘛?”

  “过去问问她,怎么喜欢得好好的,又不喜欢了?”孙施惠说,“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我眼色。给我空欢喜,算怎么回事?”

  汪盐无端被他这话蛰了下。

  车外夜色溶溶,车子中控台盘上泻出来的蓝光映在二人脸上。

  汪盐脸有点红,目光也较没喝酒的时候松散了些,含糊,甚至暧昧的。

  孙施惠摘开安全带过来时,她几乎下意识地闭了眼。

  可是,副驾上的人预判失误——

  驾驶座上的人跌回原位,甚至朝她放了声喇叭,叫她睁眼,还没到做梦的时候。

  始作俑者好整以暇地笑,“困了?闭眼睛干嘛?”

  汪盐气得攥拳头,她发誓,这辈子都要和孙施惠势不两立。

  车里冷气开得很低,低到汪盐携出来的酒气和烟味愈发地凝重。

  孙施惠拨档出发前,认真说教汪盐,“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喝完酒昏头昏脑去取车!”

  汪盐才要正名,“我昏……”

  车子一下子提档冲出去了,汪盐原本要说,我昏头不是因为酒。

  被他一打岔一折腾,全忘了。

  两个人回到父母这头还不算很晚,明天又是礼拜天。

  汪敏行在给几个高三学生开会议视频,指导题目。

  门外进来的两个世故人才恍然,又一年过去,高考又要开始了。

  孙施惠换鞋的时候,跟师母玩笑,“老师这个有没有外快啊?”

  陈茵乜一眼施惠,“都你这个想法,你老师早就发家了。”

  孙施惠从换鞋凳上起身,食指朝师母嘘一下,示意声音小一点,“咱们这些俗人,不要影响园丁培育下一代花苗。”

  某人才表扬完老汪的高风亮节,又一把把老师拖下神坛,声音依旧是放低了的,“老汪也就敢收我的礼。”

  陈茵作势要打他,说你老师没几年要退休了,你可别误了他晚节。瞎说八道。

  又问他们,“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啊?”

  孙施惠脱了外套,径直丢给汪盐,也自顾自往客厅沙发去,架势跟归家也没什么二样。“我才回来,去接盐盐,就收到投诉了,说您越来越不喜欢我了。”

  “我不死心,一来请安,二来问问您。是盐盐骗我,还是您骗了盐盐。反正,我不信就是了。”

  两句话把陈茵哄得眉开眼笑,最后罪魁祸首成汪盐,汪盐瞎说的。

  某人:“哦。”他投一眼汪盐,再跟师母扮苦情,说这一路赶回来,还没吃饭呢。

  陈茵着急忙活地去给施惠下面,切卤的牛肉。

  汪盐全程不理会他们,她恨不得跑到爸爸房里听网课,都比有人的花招好。

  偏老母亲陈茵就吃这套。下个面,恨不得四五个浇头的那种。

  汪盐在喝爸爸炒得大麦茶,孙施惠也跟着添乱,他说他也想喝。

  “你到底吃面还是喝茶?”

  “两个都要。”

  汪盐这才把手里喝了一口的茶杯递给他。那头,陈茵生怕施惠不够吃,说下午裹的粽子正好煮得差不多了,捞一个给他尝尝。

  这要是在自己家,阿秋这样献宝,肯定要被孙施惠毫无疑问地打回头。然而,陈茵说这话,他难说不,饶是一碗面已经吃饱了。

  他来不就是哄岳母开心的嘛。“好的。”

  好在陈茵的粽子裹得小巧,又是白粽子。孙施惠打小就不爱各种馅的东西,太腻。

  白粽子最投口。

  热腾腾地剥开粽叶,绵软粘牙的糯米,咬一口,最最本质的时令象征,也像乡愁。

  师母还给他准备了白糖,孙施惠用粽子另一个角,蘸了些喂给汪盐,“尝尝?”

  汪盐还在为他刚才车里那样生气呢,“不喜欢蘸白糖。”

  “哦。”某人从善如流,把那白糖的一角咬掉了,“我的错。盐小姐怎么会爱糖呢。”

  汪敏行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两个人儿女情长地在桌边喂粽子。

  孙施惠看老师出来,这才收敛形色。一个粽子还没吃完,他顺便过问起汪盐今天回娘家的事,关怀地问师母,为什么事和五姨妈拌嘴了?

  一来二去才听明白所以然。

  陈茵也把跟盐盐说的,跟施惠重了一遍。

  属意他们还是过去探望一下为好。门户往来,交的未必是真情,但往往点到为止更重要。

  孙施惠待自己亲缘范畴内的人都是责任大过感情,遑论这外四路的亲戚。眼下,岳父岳母这么说,他也只能应下。

  微微思量,把最后一口粽子吃到嘴里。慢条斯理咽下去后,就着汪盐那口茶顺了顺,同她说:“既然在同一家医院,你联系周主任看看。”

  汪盐看孙施惠,他平静淡然,“去探望不如实在帮点什么。”

  他一向是这种务实派。估量利益得失,好过空谈。

  汪盐一时犹豫,看父母的意思又不像拒绝,到底自家亲戚,可是,“我给周主任打?”

  “怎么,他又不是不认识你。”

  “人家会不会觉得我冒昧啊?”

  “你说清楚你是谁,冒昧什么?”孙施惠皱眉,当着她父母的面,为难她,“还是你说不清你是谁?”

  喝了酒的汪盐,今日战斗力实在削弱了,她一时社恐,“我说不清我是谁。”

  “那么,我教你。‘周主任,好久没联系了,您这向还好。我是施惠的爱人呀……’”

  “好了,我知道了!”汪盐突然莽撞出声,边上父母都给她吓一跳。

  陈茵怪盐盐,作怪得很,夜饭不吃就跑了,跑去喝酒的呀!

  喝得上头,在这高一声低一声的。

  吃饱喝足的孙施惠听师母在这教女,哈哈笑完,他又做好人,要师母别说盐盐了,“家里乌糟糟一堆事,她也需要放松放松。”

  孙开祥身体一天差似一天。虽然人老如归根,都逃不过的事。但到底一桩大事大山地压在心头。

  孙施惠就是有心顾着家里,外头一堆事也难丢手。这前前后后一年,他算是殚精竭虑了。

  陈茵嘴上嫌女婿忙,但看着这么个从前嘴最刁的人,夜星里也过来过问过问他们二老,就是有些闲散气也消了。

  要他们早些回去吧。

  “听盐盐说,爷爷前些天又磕着带血了。”陈茵说着,叹一口气。说任再强再硬的人,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孙施惠人前人后都不是个孝子贤孙的模子。可是真真到这个关头,他难得的沉默。

  严肃又冷酷。

  汪盐看在眼里。他不像家里那几个老老少少的女人,有个哭哭啼啼的资格。真等到那一天,烧头刀孝纸了,迎来送往的吊唁,还得需要一个人直挺腰板去应付去周旋。

  这也是孙开祥当初领他回来的意义。

  从父母这里离开,下楼的时候,孙施惠走在前头,汪盐有意拖沓些脚步,前头的人也浑然不觉。

  直到他走出好远了,后头的人喊他。

  走出门洞的人,脚步折回来,老式的砖楼房,声控灯很弱。明明脚步有动静,然而头顶上的灯却没有亮。黑暗里,高大的身影笼络在前,他冷冷地问,“怎么,酒劲消了还是刚上头?”

  汪盐收回她之前在拂云楼给他下得定义,“爷爷真到了那一步,你会……”

  哭的。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重重的吻,咚地一声,两个人跌到墙上。

  欺身的人,捧住她的脸,更像提住她的一口气,“我不会。”他戾气地咬住她,再戮刺般勾勒,说些无关紧要的冷漠话,“汪盐,我不喜欢你身上的烟味和酒气。”

  汪盐被他咬得生疼,偏偏固执地重复她的改观,“你就会。孙施惠你就是会。”

  有人气得不轻,拿额头抵着她,微微喘气,也不懂她这样为难他有什么意义,“我掉眼泪你就这么开心?”

  汪盐被他烫贴地更头昏了,却讨厌他误解她,“我不会开心的,孙施惠,我也许会陪着你一起掉眼泪。”

  有人心一紧,拦腰抱起了她,直往他们泊车处去。“陪着我就好,掉眼泪免了。”

  “汪盐,你每回哭,我都不想做好人,所以你最好别哭。”

  “孙施惠!”她要他放她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除了你想我或者喜欢我之类的,否则闭嘴,不想听。我一天听多少人念经,还嫌我心不够烦的是吧?”

  孙施惠说着把汪盐抱进车里,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面面相觑,勉强一秒钟的耐性,端详她也听她说,“要和我说什么?想我了?”

  “说你是臭狗屎!”

  臭狗屎无时无刻不履行他的定义和调性。

  他搬回老宅之前都住市里公寓的。今晚去接汪盐的时候,他就打算和她回他自己住处。

  计划就是他两日后回来,所有的行程都没有脱轨。

  要不是阿秋给他打电话,说盐盐和琅华干仗了。盐盐都气得回娘家了。

  孙施惠也不会提前回来。

  那时,阿秋絮絮叨叨,明里暗里提醒施惠当心些流言。说他们摆喜酒的时候,就看津明望盐盐的眼神不对劲,今天盐盐自己也说,津明阿哥待她不一般。

  孙施惠没所谓地笑,她那是故意的,故意喊津明阿哥,和我作对呢。

  阿秋老派人,说不好乱了辈分。瓜田李下的,要注意。

  孙施惠反过来提醒阿秋,这些没影子的话在我这说说就算了。给汪盐听见了,她非得和我闹。

  孙施惠有所保留没有知会阿秋的是:你还不懂她,真真和她有羁绊的人,她是绝口不提的。

  孙施惠这里的公寓,是他二十四岁回国那年,一年的分红,他自己买的。

  当初汪盐要租房子,他跟她提过的,我租个房间门给你,也不要你的租金,你帮我打扫卫生。

  汪盐直接拒绝了。说她不是保洁阿姨。

  为这事,二人不明不白大半个月没说话。后来他特地去过她的出租屋,少爷脾气地在里头一扫视,卫生间门门口还挨了一闷咚。

  他口口声声问汪盐,我那里哪里抵不上这?

  隔了这么长时间门,某人才愿意反省,他问汪盐:“是说打扫卫生,让你生气了?”

  “不是,就是不想你成为房东!”

  “为什么?”

  “因为孙施惠再叠房东的buff,那是毁灭性的存在。”

  原以为他会狠狠回击她,可是良久,他定定看着汪盐,“啊……原来我这么招人厌。”

  汪盐微微一愣,因为难得看他这么受挫。

  他再不声不响翻他的衣服去洗澡,留汪盐喇喇站着,她一时有种卯足劲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也像小时候开同学玩笑过头了,对方灰心,十来岁的猫猫同学自觉反省。

  那时候的猫猫,会和同学说对不起。

  可是她却没和孙施惠说过,因为十有八/九,都是他把她气着。

  一时失神里,玄关可视门禁响了。是物业管家打来的,说有业主的外卖,如果核对无误的话,他们才会给外卖小哥楼层上去。

  汪盐也不好去问里头洗澡的人,既然楼层没错,一梯一户,那么可能就是孙施惠点的。

  她应允了对方。

  几分钟后,外卖送上来。是两大马甲袋的日需品。

  矿泉水、纸巾、薯条、巧克力、西梅、一次性洗脸面巾、卸妆油、面膜……当然,也夹杂着一盒私货。

  汪盐这个时候哪怕在心里都不敢去乱揣测。因为她要是说,某人就是为了买他的私货而买了这一通,孙施惠没准会掐死她!

  因为确实每一样她都用得上,或是她喜欢的牌子。

  不留心,是不会这么巧样样买这么准的。

  别的她没管,只是把那一扎的矿泉水搬到厨房里。

  她开着冰箱门,一瓶瓶往冷藏架子上放,最后再阖门那一瞬,生生被没动静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孙施惠,你大半夜不要这么鬼祟好不好!”

  某人才get不到她主动和他说话的情分,比冰箱也没好多少的冷脸,伸手开门来拿矿泉水,“我自己的家,我爱鬼祟。”

  汪盐被他挤着,不禁往里头让了一步。无来由地气,刚准备错身出去,孙施惠阖上冰箱门,也伸手拦住她的去意。

  另一只手举着矿泉水,猛灌了几口,他一时没地搁了,干脆再打开冰箱门,把瓶子放回架子上去。冰箱门没及时关上,冷意和冷光投在汪盐的半边脸上。

  孙施惠有意无意地扶着门,身高优势,垂眸道:“回来前,有什么跟我说的?”

  这是这些年二人恢复邦交,某人惯会的伎俩。他挑的头,回回也是他主动和好。

  只是从前,他一冷就冷半个月甚至一个寒假一个暑假。

  今晚这种,已经算是很投诚了。

  汪盐也头一回很明朗地感觉到,他在找补,在和你说点什么,也期冀你和他说点什么。

  于是,汪盐到嘴的一些关于他母亲的事,想告诉他。或许他能好受些,释怀些,不这么自我保固。

  结果,孙施惠抢在她前头说了,“不开心的事一样不要提。”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听。”

  “你这叫掩耳盗铃。”

  “我这叫自我过滤,汪盐,我连夜赶回来,安抚你安抚你父母,就是不想你们跟着我后头吃挂落。我不回老宅,也是想暂时喘口气。实情也是,我听到你掺和他们的口角官司,一个头两个大。我明明可以把我自己的人安排在更舒适的环境里,可是她陪着我住在那里。没人比我知道那乡下地方多阴森多恐怖。现如今又一不顺心就是一顿吵吵。我一点不想承认,她跟着我,其实没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汪盐听他这么说,理所当然地对号入座了,“我没有啊。我没觉得多吵吵啊,就今天,我回去,我妈不是照样和我五姨妈吵架了嘛。家家……”

  “汪盐,是吗,是你的真心话吗?”孙施惠突然喊住她,汪盐愣了一下,随即一阵风般地,孙施惠把冰箱门阖上了。

  他人走过来,汪盐整个人晕陶陶的,再听他说:“你不开心的时候想不到给我打电话;我明明只是想跟你合住,你说我是毁灭性的存在。”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会好好说话。”他人倾过来,汪盐下意识拿手推拒在他胸膛处。

  孙施惠两只手来捉她的两只,牵引着她来环他腰,顺着她的话,“那么你教我,要怎么样才是好好说。”

  “……”

  “汪盐,你教我!”怀里人一时哑口,他偏就要她开口。

  孙施惠来捞她的脸,也收紧她的腰,“这些年,我未必是个天赋者,可是学什么从没落下。”

  “……”

  “汪盐。”他幽幽甚至哀怨地盯着她。

  原本也有心和他转圜的,眼下,倒是被他又一次反杀了。“好了,你不是。不是毁灭性存在,满意了吧!”汪盐每回都受不了他这样,孙施惠在她的理念里已经根深蒂固了,他就是倔强的、骄傲的,反而,他腻腻歪歪说些话,汪盐反不喜欢。她觉得他那样谄媚、失真,甚至ooc。

  “什么是ooc”

  “自己查去!”她突然怨怼的口吻。

  孙施惠和她殊途同归,他的舒适区就是汪盐还愿意骂他。

  “变态!”这一句出口时,已经软绵绵的,汪盐的话。

  孙施惠洗漱过了,他笑纳她的话,再俯首来时,汪盐别了下脸,他拨她回来,无比认真地和她交涉,“你一身烟酒味,我都没嫌弃你。”

  “你可以嫌弃。”

  汪盐的话随着她人被掂抱了起来,她只觉得一时失重地往上一抛,两只手不禁攀住孙施惠的脖颈,而腿,环在他腰上。

  她的鞋还在脚上。

  孙施惠任性地给她摘了。

  哒,

  哒。

  两只高跟鞋落地的声音。

  他人往房里去,汪盐极力地摇头,说她还没卸妆还没洗澡。

  急先锋的人哪里忍得了她的那些磨蹭,汪盐在他手臂里跳了两下,也无比认真恫吓般地喊他名字。

  他这才抱着她进了浴室,他冲凉的水汽还在,地上灰色的砖,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渍。

  赤脚踩在上头,错杂的脚印。

  孙施惠抱着汪盐坐在洗手台上。

  她催他出去。

  挨得近,她的酒气全拂在他脸上。镜子里,孙施惠也看到了自己下颌蹭到了她的口红,汪盐再催他走,话没出口,就被他钻了空子。

  汪盐气他的出尔反尔。也气自己手脚不够用,顾到头顾不到脚,顾着别开脸,又拦不住他的手。

  孙施惠尝着她余威里的酒气,手去翻她的裙子。

  于是,汪盐不期然地,眉眼里爬上来些痛楚之色。

  然而,声音很诚实。

  诚实地把头埋在他怀里,孙施惠由着她,也拿声音喂一般地给她听,“下次还喝这么多吗?”

  怀里人骤然仰头反驳他,“我没有多。”

  孙施惠骂她,猪。再问小猪,“和琅华吵什么了?嗯?”他的声音很沉很稳。

  却搅得汪盐难平静。整个身子都很紧绷,脚趾头都是。

  昏惨惨的人,支离破碎地想说些,一时警觉,跳过了从前恋爱部分,只拿对付姑姑那套还给侄子,“想买包……要琅华帮我看的,她没……理我。”

  有人满意的笑,二人两颊相依,孙施惠安抚也是奖赏,吻在她耳边,“明天就去她店里。我看看她理不理。”

  汪盐哪里听得进去他这些,一心求他停下来,拖不动他的那只手,就来咬他扶着她脸的这只。

  然而,出口的话,惶惶且不知所云,“呜……不要这个……”

  某人笑着反问,“不要这个,要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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