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番外五_首辅大人他英年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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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番外五

  首辅夫人一声令下,才进客栈的夫妻二人果然便被带了出来。

  那两人战战兢兢地跪伏于地,女子怕,是因为不知发生了何事;男子一听说是首辅大人在上,直接吓得面如土色。

  陆濯自那两人刚出客栈门,便认了出来,男人正是一年前被他放走的亲随刘盛。

  当时为了哄钱钏,随意编造了借口;后来又为了圆谎,将刘盛打发离京,让他以后不要再回京城。

  哪知才一年光景,他居然就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钏儿……”陆濯忙握紧钱钏的手,道:“你听我解释……”

  此话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钱钏用力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将身后拉后,靠在车壁上,挑挑眉,道:“那就请解释吧,我听着!”

  陆濯见她如此,知道是气急了,事已至此,不敢再隐瞒,只好咽咽干涩的嗓子,说道:

  “当初,因景王叛乱,事出紧急,我急着出京追拿,来不及回家和你辞行,那时唐封和两个亲随又都不在身边,我只好托了当时未能出京的温铉,想让他派人代我去咱们府里和你说一声……”

  “温铉?”钱钏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托了温铉,可他却并未派人过来?是他故意陷害你?”

  “陷害倒不至于……”陆濯道。

  “陆濯,你这一回的话,编得一点都不像。”钱钏讥讽道:“温铉是怎样的人,你我都知道,你为了搪塞我,居然推到他身上?!”

  “不是编,是真的……”陆濯急道,“那时事出紧急,我……”。

  可惜,有明晃晃的前车之鉴在眼前跪着,又有温铉的人品在前,更不会在这种事上意气用事,故意害他,钱钏如何肯信?

  “陆濯,事情过了一年多,你若当真忘了,诚心道歉悔过,我不过气你几句,还能如何?朝廷事和夫妻/事,我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可你为了怕我生气,当日编出那等谎言,也就罢了,那时以为身边的人不在了,我心里难受许久,如今看到他还活着,高兴还来不及。

  不成想,事到如今,为了推托责任,你竟还要再编派到温铉身上,”钱钏的一番话说得,痛心疾首,“你太让人失望了!”

  见她神情痛极,陆濯自己心内也痛如刀绞,只恨当初如何便迷了心窍,说出这种谎言来,到如今,换他自己都不会信。

  陆濯左右无法,只得举起右手,赌咒发誓道:“我发誓,这回说得都是真的,我若有半句……”

  “大人——”话说一半,车外传来亲随的声音:“温将军来了!”

  温将军,温铉?!!!

  陆濯一听,如得到救星一般,忙收回手,对钱钏道:“我和他对质,你就知道我说得不是假话了!”

  不待钱钏答应,又忙向车外道:“快请温将军!”

  温铉是路过此地的,因见陆家的大车停在那里,知道钱钏在,这才上前问候。

  被请到车前时,展眼看到车窗内的钱钏,她虽勉强扯了笑,脸色却不大好。

  温铉骑在马上,比坐在马车里的二人稍高些,他微微矮了矮身子,拱手道:“陆大人,钱掌柜!”

  钱钏陆濯成婚一年多,温铉总也不肯叫她一声“陆夫人”,倒和旁人那般,叫她掌柜。

  钱钏扯扯唇道:“温将军,有礼了!”

  温铉因守京城有功,已封了将军,仍旧领亲军卫指挥使一职,拱卫京城。

  二人还要寒暄,陆濯实在等不了,直接插话道:“温将军,你可记得去岁景王作乱京城,我奉命出城平叛前,曾托将军替我到府上向我夫人交托一声,如何当时竟未派人去?倒害得我夫人白担心了几月……”

  那时他一声招呼不打,新婚当日的大半夜出门,直到两月后才回家,害得当时的新娘子钱钏担忧不已。

  温铉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发生了何事,原来是夫妻二人因着当日的事闹了别扭。

  他心内微动,立时有了计较。

  温铉近来正在为一事发愁——他向往边城已久,至今不改志向。

  近来因朝廷渐稳,京畿太平,便又起了心思,多次向中和帝请命,自请到边城守边御敌,做个真正戍卫大梁的将士。

  哪知中和帝却总也不许,问其原由,中和帝只说,“京城需要你!”

  若是前两年,中和帝才登基,朝政不稳,需要他守京,倒也罢了。如今朝中有陆濯在,他的江山稳如泰山,还需要他做甚?

  京卫所在,难道不是随便派哪个亲信将领都可以?

  后来他才知道,不是中和帝不让他去,而是当朝首辅陆濯,每每将他的请命奏折打回,不让他走。

  温铉因着此事发急,屡次寻陆濯,请其通融,可陆濯却死活不肯松口。他正当其位,又不能拿将他如何,正因此头疼不已。

  哪知平日强求而不得,此时上天却送了个大好的机会给他。

  温铉心中念头转的飞快,拿定主意后,面上不动声色,见他发问,便抬起头,目光中略带迷茫,似乎当真在思考,半晌后,道:“有过此事?”

  见陆濯瞪大了眼睛要发急,他便将陆濯和钱钏夫妻二人左右看看,之后作了个恍然大悟状,道:“对对,确有此事!我可以作证!都怪我疏忽了,竟把此事给忘了,还请原谅则个!”

  他话说的没错,“确有此事”。可偏偏作出那番情状,看在钱钏眼中,便如后世人们常说的“男人之间的默契”一般,如何还肯信?

  陆濯也被他这番作派看傻了,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就这模样,若他是钱钏,也是不能信的。

  果然,钱钏面带微笑地目送走温铉后,一转头,眸中便如淬了冰,冷声道:“下去!”

  “串儿,我……”

  “下去——”钱钏声音渐渐趋于平静,“别逼我。”

  陆濯知道她是怒到了极点才会如此,因怕气着她,不敢违拗,只得顺从地下了马车。

  而后,眼睁睁看着钱钏乘坐着陆府的大马车,调转马头,复往城外去了。

  陆濯第二日一早,被十二分不满的邹介堵住,让他想法子把夫人接回去养胎。

  陆濯苦笑:“我也想啊……”

  “你到底是怎么了?”邹介牢骚道:“你是当朝首辅,在朝中有多威风?你瞧瞧满朝文武,你说一谁敢说二?可如何到自己家里就变样了,连家里的女人都管不住?你夫有身孕了还日日在外头跑,一点都不贞静,像什么样子?!”

  说他本人可以,若敢说钱钏,陆濯可就不高兴了,他沉着脸反驳道:“邹介,你莫要说我,你还是先管得住你自家夫人再提吧!”

  嫣红不比钱钏在外头跑得少,邹介哪里敢管?

  果然,邹介咂咂嘴,没好气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赶紧想法子把你家夫人弄回去住,别总牵着我家夫人也不回家!”

  陆濯本就心里有气,如今他还敢说钱钏“不贞静”,哪里还愿意和他废话?只白了他一眼道:“你夫人回不回家,关我夫人何事?”

  说完,一甩袖子,往阁房去了。

  不过,说归说,钱钏那里还是要想法子的。

  陆濯思来想去,觉得这症结还是出在温铉身上。

  下值前,他亲自到亲军卫前卫的值房中,找到了似乎专门候在那里的温铉。

  温铉很痛快便答应了:“可以,我当然记得。只是,我有个条件……”

  条件自然是将他调往边城戍边。

  陆濯听后,垂眸略一思索,正色道:“温铉,你要知道,边城不比京里,想要建功立业,未必非要到边关不可。”

  温铉也正了神色,道:“这我自然知道,但我志向往之,并不在意能立多少军功,只望能为大梁做些实事罢了!”

  陆濯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有志向,只是……阻拦你的,并非是我。次辅大人多次请托,我亦无法……”

  次辅大人正是温铉的父亲温侯爷。

  温夫人爱子,向温侯爷哭过不知多少次,温侯爷这才请托了陆濯,让他无论如何不能放温铉离开,也才有了陆濯被夫人赶下车的无妄之灾。

  温铉闻言,道:“陆首辅只管放我的请命就是,家里的事,我自会去说!”

  陆濯权衡良久,终于松了口:“好,你既有此志,我不能拦你,只望你此去……罢了!”

  温铉志得一笑,拱手揖道:“那就多谢首辅大人了!”

  话毕,陆濯还是不放心:“我夫人那里?”

  温铉笑道:“陆大人放心,我这就往京郊跑一趟!”说着,便拿起马鞭要出门。

  让他单独见钱钏,陆濯心里到底不十分乐意,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忍不住冲着温铉的背影道:“我夫人有了身孕,你说话莫要太大声,吓着她……”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让他说这话时,不免带了些得意。

  温铉微微一顿,随即笑道:“那就恭喜陆大人和夫人了!”

  说罢,大步出了值房。

  倒让陆濯在后暗笑自己,实在有些孟浪,怎么和他说这个!

  有了陆濯的承诺,温铉多年夙愿即将达成,心内近一年来的沉淀,再次飞扬。

  他快马加鞭,不一时便到京郊小镇上。

  此时还不到申时,镇上仍旧人来人往,他在大门外下了马,把缰绳和马鞭一起扔给门外写了个大大的“泊”字牌下的伙计,伙计忙点头哈腰地接了去,发了个手牌给他后,牵着马儿朝马厩去了。

  温铉看着镇大门,压了压心思,顺着大路,进入风情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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