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对峙_惑乱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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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对峙

  是,他是让人将他和柳湘莲的关系放了出去,那是因为柳湘莲如今已经和尤三姐眉来眼去上了,马上就要成亲,所以他想着以此让贾政手里有一个他的把柄,这样容易得意忘形而松懈,方便他后续挥。

  但是神他么的卿卿我我......

  深吸一口气,贾琏尽量抑制住自己想要一巴掌把面前这个人拍死的冲动。猛的起身,吓得贾政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

  “适才侄儿可是才夸二叔记性好来着,看来是我眼拙,没有看得明白,侄儿刚才怕是说错了。”

  冷笑一声,贾琏逼视贾政。

  “柳兄弟和我是什么关系,旁人若是不知道情有可原,二叔这话却是着实诛心。亏了二叔作为一个读书人,受孔夫子教导读的圣贤书,可是这样说自己的恩人,您就不怕孔夫子半夜怕你窗户找你?”

  柳湘莲从前救贾琏一命,贾琏这才有机会通知贾赦提前做好防范,否则若是当初没有偶然路过的柳湘莲施以援手,贾家怕是等不到现在,早在那个时候就被拔地而起了。

  贾政本来只是气急攻心口无遮拦,心里想着怎么恶心怎么说,还真就忘了这码事儿。

  当即被贾琏一噎,脸涨得通红。

  平日里他多以读书人自居,以孔夫子为师,贾琏这番话说出来,却是让他的脸无比的疼。倒是还想说几句什么来辩解解释的,又被贾琏气势汹汹的眼神吓得没敢开口。

  “而且若是按照二叔的说法,我请咱们贾府的救命恩人吃饭喝酒谈天论地就是卿卿我我,那二叔常日里可是没少和府中清客们谈诗论赋的,你们岂不是聚众淫(和谐)乱?”

  仿佛看白痴一样看向贾政,贾琏越说语越快。

  他不像贾母,贾母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要顾及整个贾家。因为她知道贾家肯定有皇帝派遣的探子在,所以谨言慎行,生怕被上头抓住什么把柄,然后让整个贾家跌入深渊。

  所以很多事情,众人看到贾母的样子,都是贾母想要让众人看的样子。

  至于真正的她,怕是连她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但贾琏不会顾及这些。

  当初贾赦回来前一晚贾琏出城的消息,之所以尽力掩盖而不敢公注于众,是因为贾赦的确是中了别人的计谋。而为了不让皇帝现,所以贾赦必须做出一副本就如此的样子来。

  否则光就是欺君之罪,诛杀九族也是够的了。

  “诸位怕是不晓得二老爷口中的这位柳公子,此人于五年前我父亲身负皇差押送并调查赈灾款一案,结果回京前一晚,当时因为那个王府露出丝毫马脚,让我现大老爷怕是已经被人算计,要出大事儿。

  所以我禀明老太太后,和岳丈一起连夜往郊外赶,结果没曾想在去的路上就遇伏,我岳丈也死在了那场事故中。

  得幸后来柳兄弟经过,未曾询问便拔刀相助,我这才得意保全性命跟父亲报信。”

  当初因为事关紧急,又是多事之秋,贾琏贾母商议保密,不能传播出去,所以这才导致了贾府众人不清楚此事。

  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五年,秦邦业的死又和那位脱不了干系,贾琏也就不怕被上头那位知道了。

  “在座的叔伯兄弟大抵还有印象的,当年我于夫人定亲,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好日子,结果那天我岳丈不幸遇难,所以因为要守孝,这一拖就又是三年。”

  柳湘莲的事情虽然众人不清楚,但后面的说的众人却是连连点头。

  当时众人还记得,因为这件事,贾琏被议论了好久.......

  毕竟贾家虽然没落了,但到底还是一门两国公的国公府,这样的身世背景,贾琏的年岁也不小了,分明是可以退婚另娶的,结果贾琏选择了等待。

  两相对比,关于贾琏对柳湘莲的描可信度也就更高了。

  谴责的眼神落到贾政身上,贾琏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原本若是单单救人的这一个事情,是完全没必要说什么的。因为救的是我,所以人情我来背,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那次的事情若不是因为柳兄弟及时为我们断后,我们除了自己横尸遍野,哪里还有机会去通知大老爷。

  而如果不通知大老爷,帝王之怒伏尸千里,怕是咱们整个贾府都要跟着遭殃。

  所以综上述:

  所以柳兄弟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咱们整个贾府的恩人!”

  言之凿凿,贾琏声音拔高,转头看向脸色涨红的贾政。

  “这些事情,当年因为怕传出风声,所以在场叔伯兄弟们不曾知晓,他们误会我可以理解。

  但二叔您,明明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何以不仅不辟谣,反而以讹传讹,坏我名声,坏我我们贾府的名声!”

  瞳孔放大,贾琏逼视贾政,目光灼灼。

  “更有今天,我长房长子嫡孙出生,院门里头乱成一窝乱麻,生死一线之间,何以院门外头喧闹四起、更有歹人带头闹事?!”

  手指指向贾瑞的方向,贾琏眸子微眯。

  “而他们,在我夫人生产九死一生之际,何以不请自来?!”

  一句句质疑、一声声质问,所有人的目光追随者贾琏,放到贾政身上。

  是啊,这些不请自来的人,是谁请来的。

  四肢因为紧张显得十分僵硬,手指微微蜷缩,贾政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没敢开口。

  贾琏的话是他没有想到的。

  原本在他的计划里,之前那一句质问和此前一系列的抹黑,众人就应该对贾琏嗤之以鼻才对。

  毕竟这种事情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无非是他怎么想罢了。

  他是国丈,如今势头正浓的凤藻宫尚书,贤德妃的生父。

  这样的身份足够他横行了。

  可是然并暖,其实并没人在意他。。

  喉咙涌动,贾政回头往此前在贾琏院子门口闹事的众人看了看。

  众人的眼神又随着贾政转移,气氛一时僵住。

  目光汇聚处,其他人也一脸茫然的看向贾政。

  贾瑞被贾琏掰断了手指,正是记恨的时候,此时见贾政被贾琏问住,冷哼一声,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我、我们是因为听说琏哥儿媳妇要生了,所以才去的,谁曾想竟然看到你对老祖宗不敬!”

  众人缄默,看白痴一样看向贾瑞。

  眼睛眯起,贾琏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说唐前传》第五十四回,李药师计败五王,高唐草射破飞钹。

  凡事被盖世雄的飞钹打中者,七日内便要送命。

  盖世雄曾用此飞钹打伤唐营二十余员大将,李靖于是寻来高唐草,并用高唐草射破了此飞钹。

  为什么突然插入这个传说,重点就在于这个高唐草。

  话说李靖差尉迟恭去取高唐草,尉迟恭领令,往乡村寻觅。忽听见一家户内,有人唤道:“高唐,你可将我身下的草,换些干燥的。“

  一人应道。

  “晓得。“

  不多时,见一人拿许多乱草出来,尉迟恭问道。

  “你叫高唐么?“

  那人应道:“是。“

  尉迟恭便问。

  “手中是何物?“

  那人道。

  “家中有产妇,此是她身下的草,有了血迹,要去抛在河内。“

  尉迟恭大喜,闻言连忙开口。

  “既是这草没用,不如就给我吧。“

  那人就将草给他他,尉迟恭忙回缴令。

  李靖见了大喜,吩咐众将,把草分扎箭上,若见盖世雄放起飞钹,一齐放箭,众将得令。

  李靖就唤秦叔宝出虞,秦叔宝提枪上马,来至阵前讨战。

  盖世雄闻知,走出营举起禅杖就打,秦叔宝把枪相迎,战了二十合,等盖世雄就把飞钹放起来,李靖在营门看见,吩咐放箭。

  罗成把箭放去,正中飞钹,跌下地来,就粉碎无用了。

  盖世雄看见大怒,索性把二十三片飞钹,一齐放起。

  唐营众将,各各放箭,只听得半空中叮叮当当,把那些飞钹,一齐射落地来。

  盖世雄看见大惊,叫声:“罢了,枉费了几载功劳,一旦坏在敌手。“

  就把禅杖打来。又战十余合,被叔宝将枪拦开禅杖,取出金装锏打来,却好打中背上。盖世雄即时口吐鲜血,心中昏乱,却不逃往本营,反往北方落荒而走。

  为什么会特意将这个典故说出来,其实就跟这次有关。

  高唐草。

  这种草其实就是夫人生产的时候,垫在屁股下面的东西。

  而李靖为什么一定要这种草呢?这其实在前面的时候提到过很多次。

  这时候的人对产妇的屋子院子都是仿佛洪水猛兽般的存在,因为他们觉得这个血是脏的,是晦气。而且还是那种谁沾谁倒霉的那种。

  所有人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往上凑?

  所以贾瑞的说法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脸。

  连贾政都知道这种说法根本没有一丁点能够令人信服的理由,但除此之外难道要他直接承认,人都是他派人请来的?

  缄默,贾政只觉得被贾琏这样一番唱念俱佳的表演下来,他有点招架不住。

  议论声起,贾母坐在前面依旧没有开口,闭着眼睛转动着佛珠。

  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原来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并没有对贾政的咄咄相逼,贾琏就这样站着和他对视。

  被看得混身毛,贾政心里有些急,但依旧不敢动弹。

  如今这个情景,想要今天就将长房的人扫地出门,是不可能的了。

  对面坐着的贾赦黑着一张脸一声还未吭,贾琏几句话就将他准备了许久的计划给打了回来。

  被贾琏看得毛骨悚然,贾政正想着,是不是要让谁给他递一个台阶什么的,方便他就此打住,外头突然出现一个神态离奇的小厮,直接悄悄从门口绕着角落到贾政身后,然后附在他耳边耳语。

  脸上愕然,贾政听完脸上瞬间更加惨白,看贾琏一眼,随后连忙走到贾母身旁。

  “母亲大事不好了,听说外头不知怎的竟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如今众人心知肚明,之所以没哟戳穿,是因为皇上在酝酿一个大招,找借口将我们这么些世家军阀的长长记性,甚至直接消失取缔!”

  贾母原本紧闭的双眼闻言猛的睁开,脸上满是错愕。

  “怎么会!”

  只是三个字出口,贾母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明白贾政的意思。

  如今外头若是真的闹得沸沸扬扬,那么单单杀掉这个女孩子也没有用了。

  悲痛交加,想起刚刚才出生的孩子,贾母深吸一口气。

  “琏哥儿,你过来。”

  已经没有再多的考虑时间,秦可卿的身份如今既已经是成了外头的传言,那如果贾母再不动手,怕是就晚了。

  这个晚是指全家。

  拉着贾琏的手拍了拍,贾母心情有些飘忽。

  贾琏对秦可卿的深情她看得见,所以这才为难。

  “你二叔说得对,你、你们搬出去自立门户吧。”

  有些心虚,贾母不敢看贾琏的眼睛。

  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手在颤抖,贾母看着贾琏的眼睛。

  “原本这些话我以后是要烂在肚子里的,并不打算跟你说的。但如今这个局面,我如果再不解释,怕对你也不好。”

  洗耳恭听,贾琏对于贾母这样的坑货,她还是很喜欢的。

  娓娓道来,贾母脸上满是悲戚。

  “如果不是你们,就会是整个贾府的人,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眼泪纵横,贾母抱着贾琏又是一阵心肝宝贝的。

  贾琏无语,努力挣扎开来,一脸认真的看向贾母。

  “老太太可是亲眼看到过那个人了,而还被蒙在鼓里!”

  贾母被怼得无言以对,贾琏深吸一口气上前,随后朝周围的人眼生开口。

  “诸位既是在此,不如就烦请再留一会儿!”

  贾政是个菜鸡,他的战斗力就是渣渣,为的不顾就是各奔不用奔波。

  可惜事与愿违,贾琏在这岛上住了几十年,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清楚。

  “老太太担心的,无非就是我们会将你的这个做成巧克力?或者其他?”

  说好的浪漫浪漫!这是你的孩子!

  “停下来!”

  使劲儿一吼,贾琏这号准备上这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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