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蔡有阳为不能去游泳发了脾气，蔡美琪和孔令海却都在边上看戏。他们在教育小孩这方面是达成共识的，宠爱，但不溺爱。不能做的事，就是不能做。哭也好，发脾气也好，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蔡有阳一开始也没多生气，但爸爸妈妈都不理他，他渐渐觉得委屈，气劲就真的上来了。玉玲想来哄他，让蔡美琪拉住了。
“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会儿。”蔡美琪说。然后继续打毛衣，还和玉玲讨论毛衣的花色。
而陆崇华呢，则淘米择菜去了。
蔡有阳：“……”
陆沣：“……”他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拉住蔡有阳说，“别哭了，咱们去玩儿吧。”
蔡有阳甩开他的手，专心地哭泣：“呜呜呜。”
陆沣：“我们去看栀子花好不好？”
蔡有阳：“呜呜呜。”
陆沣：“去找大狼狗，喂它东西吃。”
蔡有阳：“呜呜呜。”
陆沣头大地四下张望，看到角落里的澡盆，想了想，跑过去拿了起来。“叔叔。”他还问了孔令海一声，“我用一下这个盆，成吗？”
孔令海说：“用吧。”
陆沣拿起澡盆搬到屋子外，又折回去用水瓢舀水，这样进进出出跑了几十趟，终于把大半的澡盆盛满了。
“过来玩啊。”陆沣抄起一个小马扎，拉着蔡有阳走到澡盆前面，放下马扎，把他按在上面坐下，然后脱了他的凉鞋，把他的脚按在了水里。“你等我会儿。”他说着，又飞快跑回屋里，再拿了个马扎出来，放蔡有阳身旁。
蔡有阳低头望着水里的脚，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水太少了，不好玩。”
陆沣说：“我们不能洗澡，可以洗脚啊。”他说着也脱掉了凉鞋，把脚放了进去，“嘶——”他整个人一哆嗦，转头对蔡有阳说，“好凉快啊。”
蔡有阳：“……”
“你看我。”陆沣掰着他的肩膀让他看自己，然后又是一个哆嗦，从头到脚的那种，“你会不？”
蔡有阳吸吸鼻子：“要会这个干嘛？”
陆沣郁闷地说：“我也不知道啊。”还不是为了哄你开心哦。
蔡有阳：“……”他瞥了眼旁边陆沣的脚，说，“你脚怎么了？”
陆沣低头：“没怎么啊。”看到蔡有阳一脸纳闷地瞅着自个“黑白相间”的脚背，陆沣心想，夏天穿凉鞋，再让太阳晒，不都这样吗？然而他看了一眼蔡有阳的脚，就明白了，“你怎么晒不黑啊？”
蔡有阳动了动白嫩嫩的脚趾头，说：“我不知道，天生的吧。”
陆沣：“你这个厉害，晒不黑，说不定是特异功能，可以去美利坚拍大片了。”
蔡有阳让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我这么了不起吗？”
陆沣严肃地说：“可不是？”
蔡有阳目光上移，看到陆沣小麦色的胳膊上，有条明显的晒前和晒后的分隔线。而他自己的呢，白豆腐似的，一点晒过的痕迹都没有。他不由地信了：“太阳都拿我没办法。”他压低了声音，“你别到处说，我不想出名。”
陆沣点头：“行，我不往外说。”
蔡美琪、孔令海和玉玲躲在门背后观察俩孩子。“笑了笑了。”玉玲看到蔡有阳开始跟陆沣玩水了，心里松了口气，“你们还真有一手。”要换了她，小孩在外边哭，她真没法让人一个人待着，哪怕知道这是为了他好。
不过——
她儿子哭过吗==
玉玲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哄小孩的需求，心情不由有些复杂。可以说小孩懂事，带得省心吧……但又觉得有点遗憾是怎么回事？
这时蔡美琪笑道：“哪里是我们有一手啊，是陆沣这个做哥哥的上了心了。”
“应该的。”玉玲说，“他做哥哥的嘛，应该照顾弟弟。”
蔡有阳和陆沣认识的第一个夏天，在玩闹中度过了。七月流火，秋天快到的时候，陆沣得知了一个消息：他要去上幼儿园了。
蔡有阳惊了。附近的哥哥姐姐都去上幼儿园了，已经没人陪他玩了，好不容易搬来一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哥哥，居然也要去。
陆沣说：“我在家已经上过两年了。你以前从来没去过幼儿园吗？”
“没有啊。”蔡有阳说，“妈妈不让我去。”
以前他觉得不去幼儿园也无所谓，没人陪他玩，他自己玩玩也好的。但现在，陆沣都要去幼儿园了，他怎么也要一起去的。于是他一回家，就找妈妈说起这件事了。
他对妈妈是有些埋怨的：“我都这么大了，早就该上幼儿园了，你怎么忘掉了啊？”
蔡美琪哭笑不得：“是你忘掉了！你记不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跟你爸爸都把你送到幼儿园门口了，可你怎么着？恨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差点把幼儿园老师逼得去跳河了。幼儿园老师说，实在带不了。正好你也还小，我们就把你带回来了。你自己不要去，现在来怪妈妈了？”
蔡有阳是真想不起来这事了：“怎么可能啊？”他纳罕，“我觉得我会喜欢幼儿园的。”
蔡美琪笑着点点他的脑门：“是想跟陆沣一起玩吧？”
“唉。”蔡有阳说，“你别说了。我想去幼儿园，可不可以啊？”
蔡美琪说：“这次再哭鼻子吵着要回家，怎么办？”
蔡有阳说：“就一个礼拜不能找陆沣玩。”
蔡美琪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有决心，我就送你去上幼儿园。”
于是蔡有阳跟陆沣一起，背着小书包去幼儿园了。幼儿园老师看到陆沣时还是笑眯眯的，看到蔡有阳，表情就有点不对劲了。
老师说：“阳阳啊，今年又来了？”
陆沣已经从蔡美琪口中听说了蔡有阳以前的光辉事迹。他牵起蔡有阳的手，说：“老师不要担心，我会管好他的。”
陆沣是很严肃的，派头足，说话也沉稳。但……毕竟才一米出头一点，才到老师的腰。老师心里是信他的，但看到他小小一个人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和脸蛋了。
老师克制着没有去亲他，矜持地微笑道：“那谢谢你啊。”
陆沣摆手：“没事。”
老师：“……”这小孩长大以后绝对帅啊。
发现自己在花痴一个五岁小孩，老师连忙提醒自己：他注定是别人的老公——可别想了！
这时，蔡有阳突然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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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有阳一开始也没多生气，但爸爸妈妈都不理他，他渐渐觉得委屈，气劲就真的上来了。玉玲想来哄他，让蔡美琪拉住了。
“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会儿。”蔡美琪说。然后继续打毛衣，还和玉玲讨论毛衣的花色。
而陆崇华呢，则淘米择菜去了。
蔡有阳：“……”
陆沣：“……”他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拉住蔡有阳说，“别哭了，咱们去玩儿吧。”
蔡有阳甩开他的手，专心地哭泣：“呜呜呜。”
陆沣：“我们去看栀子花好不好？”
蔡有阳：“呜呜呜。”
陆沣：“去找大狼狗，喂它东西吃。”
蔡有阳：“呜呜呜。”
陆沣头大地四下张望，看到角落里的澡盆，想了想，跑过去拿了起来。“叔叔。”他还问了孔令海一声，“我用一下这个盆，成吗？”
孔令海说：“用吧。”
陆沣拿起澡盆搬到屋子外，又折回去用水瓢舀水，这样进进出出跑了几十趟，终于把大半的澡盆盛满了。
“过来玩啊。”陆沣抄起一个小马扎，拉着蔡有阳走到澡盆前面，放下马扎，把他按在上面坐下，然后脱了他的凉鞋，把他的脚按在了水里。“你等我会儿。”他说着，又飞快跑回屋里，再拿了个马扎出来，放蔡有阳身旁。
蔡有阳低头望着水里的脚，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水太少了，不好玩。”
陆沣说：“我们不能洗澡，可以洗脚啊。”他说着也脱掉了凉鞋，把脚放了进去，“嘶——”他整个人一哆嗦，转头对蔡有阳说，“好凉快啊。”
蔡有阳：“……”
“你看我。”陆沣掰着他的肩膀让他看自己，然后又是一个哆嗦，从头到脚的那种，“你会不？”
蔡有阳吸吸鼻子：“要会这个干嘛？”
陆沣郁闷地说：“我也不知道啊。”还不是为了哄你开心哦。
蔡有阳：“……”他瞥了眼旁边陆沣的脚，说，“你脚怎么了？”
陆沣低头：“没怎么啊。”看到蔡有阳一脸纳闷地瞅着自个“黑白相间”的脚背，陆沣心想，夏天穿凉鞋，再让太阳晒，不都这样吗？然而他看了一眼蔡有阳的脚，就明白了，“你怎么晒不黑啊？”
蔡有阳动了动白嫩嫩的脚趾头，说：“我不知道，天生的吧。”
陆沣：“你这个厉害，晒不黑，说不定是特异功能，可以去美利坚拍大片了。”
蔡有阳让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我这么了不起吗？”
陆沣严肃地说：“可不是？”
蔡有阳目光上移，看到陆沣小麦色的胳膊上，有条明显的晒前和晒后的分隔线。而他自己的呢，白豆腐似的，一点晒过的痕迹都没有。他不由地信了：“太阳都拿我没办法。”他压低了声音，“你别到处说，我不想出名。”
陆沣点头：“行，我不往外说。”
蔡美琪、孔令海和玉玲躲在门背后观察俩孩子。“笑了笑了。”玉玲看到蔡有阳开始跟陆沣玩水了，心里松了口气，“你们还真有一手。”要换了她，小孩在外边哭，她真没法让人一个人待着，哪怕知道这是为了他好。
不过——
她儿子哭过吗==
玉玲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哄小孩的需求，心情不由有些复杂。可以说小孩懂事，带得省心吧……但又觉得有点遗憾是怎么回事？
这时蔡美琪笑道：“哪里是我们有一手啊，是陆沣这个做哥哥的上了心了。”
“应该的。”玉玲说，“他做哥哥的嘛，应该照顾弟弟。”
蔡有阳和陆沣认识的第一个夏天，在玩闹中度过了。七月流火，秋天快到的时候，陆沣得知了一个消息：他要去上幼儿园了。
蔡有阳惊了。附近的哥哥姐姐都去上幼儿园了，已经没人陪他玩了，好不容易搬来一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哥哥，居然也要去。
陆沣说：“我在家已经上过两年了。你以前从来没去过幼儿园吗？”
“没有啊。”蔡有阳说，“妈妈不让我去。”
以前他觉得不去幼儿园也无所谓，没人陪他玩，他自己玩玩也好的。但现在，陆沣都要去幼儿园了，他怎么也要一起去的。于是他一回家，就找妈妈说起这件事了。
他对妈妈是有些埋怨的：“我都这么大了，早就该上幼儿园了，你怎么忘掉了啊？”
蔡美琪哭笑不得：“是你忘掉了！你记不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跟你爸爸都把你送到幼儿园门口了，可你怎么着？恨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差点把幼儿园老师逼得去跳河了。幼儿园老师说，实在带不了。正好你也还小，我们就把你带回来了。你自己不要去，现在来怪妈妈了？”
蔡有阳是真想不起来这事了：“怎么可能啊？”他纳罕，“我觉得我会喜欢幼儿园的。”
蔡美琪笑着点点他的脑门：“是想跟陆沣一起玩吧？”
“唉。”蔡有阳说，“你别说了。我想去幼儿园，可不可以啊？”
蔡美琪说：“这次再哭鼻子吵着要回家，怎么办？”
蔡有阳说：“就一个礼拜不能找陆沣玩。”
蔡美琪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有决心，我就送你去上幼儿园。”
于是蔡有阳跟陆沣一起，背着小书包去幼儿园了。幼儿园老师看到陆沣时还是笑眯眯的，看到蔡有阳，表情就有点不对劲了。
老师说：“阳阳啊，今年又来了？”
陆沣已经从蔡美琪口中听说了蔡有阳以前的光辉事迹。他牵起蔡有阳的手，说：“老师不要担心，我会管好他的。”
陆沣是很严肃的，派头足，说话也沉稳。但……毕竟才一米出头一点，才到老师的腰。老师心里是信他的，但看到他小小一个人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和脸蛋了。
老师克制着没有去亲他，矜持地微笑道：“那谢谢你啊。”
陆沣摆手：“没事。”
老师：“……”这小孩长大以后绝对帅啊。
发现自己在花痴一个五岁小孩，老师连忙提醒自己：他注定是别人的老公——可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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