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岗第一步，睡觉
江老四看了看周围人，昂着个涨成气球的大脑袋就走过去，那人刚刚吐完，看他那脸色苍白，两个眼圈黑黑的还留着眼泪。“你是什么人，叫什么，路引拿出来我看看。”看他这副快死的样子江老四也觉得晦气。
那人一手扶在树上梳理着呼吸，一听他这么问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份路引，江老四一看立马就眯起绿豆眼，笑着说道：“李旭，宣府人士，哎呦喂！原来是秀才公，小人这厢失礼了，您多包涵。”
李旭拿袖子擦了擦眼角，这一路上吹得他涕泪横流，原本天黑之前就能到的，谁成想这畜生跑着跑着就跑岔了道，他在这野外也没啥方向感，直直在这怀来城外的树林里转了一夜才绕了出来，现在可是又渴又饿又累。
“不敢不敢，小生多冒犯了，这位大人给小生行个方便，我实在等不了了。”说着他掏出一贯宝钞塞到江老四手上，“小意思，大人拿去给兄弟们吃酒。”江老四立马眉开眼笑。
他连忙扶着李旭一瘸一拐地走到马旁，“您瞧您这话说得，这不是折煞小人了嘛！您这是功名在身的生员，就是到了我们太爷那也待给您留个座位不是？小的看人非常准，您这用不了几年，那肯定就是鱼跃龙门，做得大官啊！”他赔笑着说着，一边扶着李旭往前走。
“愣着干什么，一群没眼力见的，还不赶紧让人家公子过去。”江老四瞪着前面准备阻拦的士卒，李旭牵着马，他这一路骑马骑得下地走路都打弯儿，“多谢，多谢！”他连忙牵着马走进了城门。
李旭这大大方方牵马前脚进去，后面的人们那可就不干了，排在前面的几个立马就围了上去，一个花白胡子老头带着个小帽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军爷，这怎么行，凡是要讲个先来后到啊！俺们在这排了这么久的队，那后生怎么就直接进去了，现在还没到开门的时候啊！”
其他人也纷纷叫嚷了起来，江老四把脸一收，铁着脸拿哨棍指着他们道：“都给我老实点，你们这群刁民，也不睁大你们对招子好好看看，人家那是秀才，人家什么身份你们什么身份，那能一样吗？嗨！你个老东西还瞪，再瞪个试试，不服啊！不服你也去给爷考个秀才下来，你行嘛你！”
他挥了挥手，一旁站岗的几个士卒立马上前连比划兵器带吓唬让骚乱的人群重新安静了下来，江老四像只花冠大公鸡一样腆着大肚子就回去坐了下来，一瞅那卖桃小贩还在那，“爷看你也挺不容易，这样吧，爷们大清早站班也不容易，你拿两个钱出来爷就给你这个方便。”
小贩苦着脸摸了摸身上，“军爷，咱。。咱没带那么多钱。”“没钱？没钱好办，拿几个桃子来个我这几个兄弟们尝尝鲜，”说着他毫不客气地拿过筐子，挑了好几个大桃子，随即把筐子塞回小贩手上指了指后面道：“走吧！行了别吵了后面的，一个一个来，你，路引呢？”城门外开始了新的一轮忙碌。
李旭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破了皮，两腿发软，整个身子吹了一晚上风浑身酸痛，他也顾不得什么任务了，一进城就赶紧找客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刚刚开门的客栈立马冲了进去。
一碗热乎乎的面片汤下了肚，浑身一暖，李旭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几分。那伙计将他的马牵到后院，随即又折返回来，好在他这店里南来北往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瞅见这副死鬼模样也没太奇怪。
又是一碗面片汤让李旭咕噜咕噜干了个精光，“客官，房给您准备好了，我带您去。”伙计一边上来收拾空碗一边小声说道，“额，好，这能洗澡吗？热水澡！”“对不起客官，您来得太早，眼下还没备下，客官您这路引。”
李旭不耐烦地将路引给他看，店伙计看后立马惊讶地打量着他了一眼，随即立马赔笑道：“真不好意思客官，没想到您是位秀才公，如今马上秋闱将至，省里吩咐了下来，各地应试的考生住店一律免费，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多担待个，热水这就给您备好，我先带您去房间，一会儿热水小的给您送过去。”
呵！我这身份还是香饽饽了，不得了不得了，早知道我也好好读书了，想不到明朝这读书人待遇这么好。他哪里知道这个时候寻常官吏百姓对读书人尤其是有功名的人都是非常礼遇的，因为这些人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大明的官员。
对于官吏来说他们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同僚或者上司，对于寻常百姓而讲他们某一天就是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读书入仕在这个时代是神圣的，不过读书人的待遇也分很多种，除非你中了举人，那么最次也可以发家致富成为乡绅。
像秀才这个身份只是享有一定特权，明朝时期秀才免除徭役，见知县不用下跪，不受刑等等。店伙计殷勤地引着李旭到了二楼的一处房间，房间装饰朴素，不过收拾得干净整齐，一应家具俱全，都这个时候了李旭也没功夫去评价他是几星级的了。
没过多久店伙计就将烧好的洗澡水送了过来，“客官，您先歇着，有什么需要您招呼一声。”“等等！”伙计刚准备走，被他叫住连忙转身笑着问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哦，我刚刚有些事情想问你，”李旭说着有些艰难地起身，双腿坐久了又有些麻了，他掏出一贯宝钞递给伙计，“呃，使不得，使不得，客官您尽管问就是，这可使不得。”伙计连忙拒绝，不过那眼睛一直盯着宝钞。
李旭笑着将宝钞强塞到他手里，“给你你就拿着，”“呃，多谢客官，不知道客官要问什么事？”伙计悄悄将宝钞揣进兜里，换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竖起耳朵问道。
“近日这怀来县可是有什么商队进城吗？大概有几十辆车，人数也不少，不是小商队。”李旭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问道。
伙计先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他一个秀才会问这么个奇怪的问题，不过他毕竟拿人家手短，于是仔细思考了一下，一拍手连忙说道：“是了，咱这怀来县虽然不大，可南来北往的商队也经常搁咱们这里过。”
“不过今日由于秋闱的关系，整个北直隶都开始戒严了，这些日子便很少见了，不过几日前来了一个商队，看那架势规模不小。”李旭有些意动，不过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问道：“你可知道他们现在还在怀来吗？”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您可以去西城柳子巷去看看，一般来咱们这停留的商队都会在那落脚。”伙计说着，疑惑地看着李旭，李旭点了点头，“谢了，你且去忙吧。”
伙计走了之后，李旭在木桶里好好地泡了个澡，想想之前在李家坪的时候天天看人脸色吃饭，连个澡都洗不了，如今自己拿着钱，领着这么个假秀才的身份竟然都是别人看自己的脸色，想想真是每个时代都有这么一些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由于太过疲乏，想着想着，李旭就躺在木桶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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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拿袖子擦了擦眼角，这一路上吹得他涕泪横流，原本天黑之前就能到的，谁成想这畜生跑着跑着就跑岔了道，他在这野外也没啥方向感，直直在这怀来城外的树林里转了一夜才绕了出来，现在可是又渴又饿又累。
“不敢不敢，小生多冒犯了，这位大人给小生行个方便，我实在等不了了。”说着他掏出一贯宝钞塞到江老四手上，“小意思，大人拿去给兄弟们吃酒。”江老四立马眉开眼笑。
他连忙扶着李旭一瘸一拐地走到马旁，“您瞧您这话说得，这不是折煞小人了嘛！您这是功名在身的生员，就是到了我们太爷那也待给您留个座位不是？小的看人非常准，您这用不了几年，那肯定就是鱼跃龙门，做得大官啊！”他赔笑着说着，一边扶着李旭往前走。
“愣着干什么，一群没眼力见的，还不赶紧让人家公子过去。”江老四瞪着前面准备阻拦的士卒，李旭牵着马，他这一路骑马骑得下地走路都打弯儿，“多谢，多谢！”他连忙牵着马走进了城门。
李旭这大大方方牵马前脚进去，后面的人们那可就不干了，排在前面的几个立马就围了上去，一个花白胡子老头带着个小帽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军爷，这怎么行，凡是要讲个先来后到啊！俺们在这排了这么久的队，那后生怎么就直接进去了，现在还没到开门的时候啊！”
其他人也纷纷叫嚷了起来，江老四把脸一收，铁着脸拿哨棍指着他们道：“都给我老实点，你们这群刁民，也不睁大你们对招子好好看看，人家那是秀才，人家什么身份你们什么身份，那能一样吗？嗨！你个老东西还瞪，再瞪个试试，不服啊！不服你也去给爷考个秀才下来，你行嘛你！”
他挥了挥手，一旁站岗的几个士卒立马上前连比划兵器带吓唬让骚乱的人群重新安静了下来，江老四像只花冠大公鸡一样腆着大肚子就回去坐了下来，一瞅那卖桃小贩还在那，“爷看你也挺不容易，这样吧，爷们大清早站班也不容易，你拿两个钱出来爷就给你这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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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破了皮，两腿发软，整个身子吹了一晚上风浑身酸痛，他也顾不得什么任务了，一进城就赶紧找客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刚刚开门的客栈立马冲了进去。
一碗热乎乎的面片汤下了肚，浑身一暖，李旭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几分。那伙计将他的马牵到后院，随即又折返回来，好在他这店里南来北往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瞅见这副死鬼模样也没太奇怪。
又是一碗面片汤让李旭咕噜咕噜干了个精光，“客官，房给您准备好了，我带您去。”伙计一边上来收拾空碗一边小声说道，“额，好，这能洗澡吗？热水澡！”“对不起客官，您来得太早，眼下还没备下，客官您这路引。”
李旭不耐烦地将路引给他看，店伙计看后立马惊讶地打量着他了一眼，随即立马赔笑道：“真不好意思客官，没想到您是位秀才公，如今马上秋闱将至，省里吩咐了下来，各地应试的考生住店一律免费，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多担待个，热水这就给您备好，我先带您去房间，一会儿热水小的给您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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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刚刚有些事情想问你，”李旭说着有些艰难地起身，双腿坐久了又有些麻了，他掏出一贯宝钞递给伙计，“呃，使不得，使不得，客官您尽管问就是，这可使不得。”伙计连忙拒绝，不过那眼睛一直盯着宝钞。
李旭笑着将宝钞强塞到他手里，“给你你就拿着，”“呃，多谢客官，不知道客官要问什么事？”伙计悄悄将宝钞揣进兜里，换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竖起耳朵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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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先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他一个秀才会问这么个奇怪的问题，不过他毕竟拿人家手短，于是仔细思考了一下，一拍手连忙说道：“是了，咱这怀来县虽然不大，可南来北往的商队也经常搁咱们这里过。”
“不过今日由于秋闱的关系，整个北直隶都开始戒严了，这些日子便很少见了，不过几日前来了一个商队，看那架势规模不小。”李旭有些意动，不过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问道：“你可知道他们现在还在怀来吗？”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您可以去西城柳子巷去看看，一般来咱们这停留的商队都会在那落脚。”伙计说着，疑惑地看着李旭，李旭点了点头，“谢了，你且去忙吧。”
伙计走了之后，李旭在木桶里好好地泡了个澡，想想之前在李家坪的时候天天看人脸色吃饭，连个澡都洗不了，如今自己拿着钱，领着这么个假秀才的身份竟然都是别人看自己的脸色，想想真是每个时代都有这么一些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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